字據上麵的字體,是非常娟秀的小楷,的確是秋絕弦的字據,他一字一句的往下看,在明明白白的看到一千萬兩白銀以後,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的目光立刻往下,去看署名,卻在看到秋氏家族和秋家家主私印的那個瞬間,麵如死灰。
他原本還夾帶著一絲期望,希望這所謂的一千萬兩的借據,是秋絕弦的私債,可當他看到那鮮紅的,像是剛剛拓印上去的家主私印時,他心裡頭那一點點的期望瞬間被撲滅。
秋天遠強製鎮定,然後將手裡的借據,交給了一旁的賬房,隨後看向季鶴軒:“敢問季公子,這個借據,是秋絕弦為了什麼與你簽訂的?”
“自然是為了同我借銀子。”季鶴軒挑眉,“秋家主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秋天遠語塞,半晌才有些僵硬的扭頭:“看完了沒有?”
賬房愣了一下,隨後趕緊將借據規規整整的交換給春雨:“這個借據,是真的。”
現在的賬房壓根沒有見過私印,隻能比對曾經的賬目,不過,私自刻章是重罪,也沒有哪個人敢做這樣的事情,所以他也隻是瞧了瞧,便認下了這張借據。
秋天遠心口劇痛,許久以後才緩過一口氣來:“既然是真的,那我們秋家自然是認的!隻是,我聽小廝說,除了這份借據,還有一份貨契,不知道季公子能不能把那份貨契也給我看一下?”
季鶴軒看了一眼春雨,春雨就立刻從另一個箱子裡拿出了那份貨契。
“當初那位秋大小姐自己找上我,問我借白銀一千萬兩,因為你們家雖然有些親戚情分,但這筆銀子不算是小數目,所以我仔細盤問了她,才知道她是想做一筆大買賣。”季鶴軒的指腹輕輕敲擊著桌麵,“我盤算過若是她能及時交貨,我便有利可圖,若是她不能交貨,我也沒有虧損,所以我才借給了她這筆銀子。”
秋天遠盯著貨契上緙絲千匹的字樣,隻覺得腦子生疼:“緙絲是宮中專用的布匹,她哪裡有本事做這樣的買賣,這分明就是在誆騙你?”
“我既然敢借她這筆銀子,那我自然知道她是有這個本事的,不過看家主這個反應,多半是不知道她在做這筆生意了。”季鶴軒笑著讓春雨收回字據,“秋家主應該知道我早年是做官的,所以在官場上還是有些麵子的,緙絲這種生意普通百姓自然是做不了的,但是我,卻能做,而且還能做大,這也就是為什麼秋大小姐要來找我借銀子!”
秋天遠心中一緊:“所以,季公子這一次來不僅僅是為了祭祖,更是為了要這批貨。”
“當然!”季鶴軒挑眉,“上麵的日子寫的清清楚楚,秋家主方才也是瞧見了的,還有半個月就是交貨的日子,到時候,還請秋家主準時準點的把貨交給我,說是沒有貨,那就得把銀子還給我了。”
秋天遠看著麵前笑意盈盈的季鶴軒,心中恨不得能夠衝上去一把刮花他的臉:“一千萬兩白銀,我要上哪裡去找?”
季鶴軒卻是滿臉的不在意:“我要的可不是一千萬兩的銀子,而是這千匹緙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