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在第三天,徹底的爆發開來。
被安置在臨時安置點的百姓們,有大半的人出現了惡心,嘔吐,甚至高燒昏厥。
瘟疫的影子,在一夜之間籠罩了這處原本喧囂熱鬨的安置點,以往的交談說笑聲,都被一陣陣的哭聲和哀鳴聲所替代。
為了避免瘟疫繼續擴散,薑懷月隻能命人把已經出現症狀的人和沒有出現症狀的人分開,而這一舉動,引起了眾人的不滿,人總是格外的脆弱,尤其是在病重的時候,誰不希望自己的身邊可以有家人作陪。
可是為了能讓更多的人活下來,薑懷月不得不這麼做,她把暫且看起來還健康的人安頓在一起,他們每天都要喝雄黃酒,熏艾葉,為的就是熏走那些病患在他們身上遺留下來的贓物。
而那些已經出現症狀的人,隻能根據輕重緩急,分成三個類型,最嚴重的人,基本上都是一個人一間屋子,稍微好一些得到,就是兩個人,再好一些的就是大通鋪。
最先扛不住的,往往都是那些已經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和年幼的孩子,但是連著三日,住進單人間的卻隻有老年人,而並沒有看起來更加脆弱的幼兒。
“死的第一個人,不就是個孩子?”薑懷月看著麵前大量需要研磨的藥材,有氣無力的說道。
“按照道理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這幾日,那些幼童分明比那些大人和老人恢複的更加快!”羌活低聲說道,“月月,你說有沒有可能,孩子的身體會比大人來的好一些?”
“也不是沒可能的!”薑懷月挑眉,“高燒不退的孩子,雖然危險,但退了燒恢複的也快,可是老人家就不一樣,高燒以此,就幾乎挖空了他的身體,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養不回來,這才有了病去如抽絲的說法!”
羌活微微蹙眉:“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覺得這場瘟疫,或許,最終倒黴得到,會是那些已經上了年紀,或者身體不太好的成人!”
薑懷月對此並沒有反駁,她隻是回頭看向羌活:“你是發現了什麼問題嗎?”
羌活搖了搖頭:“瘟疫之所以被稱為瘟疫,就是因為它傳染極其的快,而且沒有那麼容易就找到對症下藥的藥子,以至於,每次瘟疫,最終換來的,都是大麵積的傷亡,我換了很多種藥,現在能做到的,隻是治標,隻是儘可能的延長他們的生命。
就在兩個人相對無言的時候,語嫣突然推門而入,她的額頭上密密麻麻的一層汗珠,她帶著厚重的麵罩,看到羌活以後,便趕緊上手拽住她:“快跟我來,有個病人不行了!”
羌活幾乎沒有半點猶豫,戴上麵罩以後,立即轉身離開,眉眼間滿是決絕。
等到季鶴軒和趙辰溪抽了空趕來的時候,焚燒場的屍體已經快要堆不下了。
安置營地裡也已經沒有了哭聲,所有人都像極了行屍走肉,失去母親的孩子,呆滯的抱著母親生前留給她的,最後一個玩偶,不知所措的坐在人群之中,等待著命運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