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半個時辰以後再給你喝一些!”季鶴軒挑眉,“這才剛剛喝過,哪裡有半個多時辰!”
夕瑤原本還是有些不放心,心裡頭還在想著要不要去告訴薑懷月,不過看她們兩個還能鬥嘴心下,也放心了不少,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先瞞著,等薑懷月自己醒了再告訴她。
夕瑤離開的時候,趙辰溪正側臥著看著季鶴軒和春雨當著他的麵再吃那兩碗熱氣騰騰的雞湯麵,他雖然不覺得餓,但是這個香氣聞著也讓人覺得有些心慌。
“季鶴軒,我好歹是個傷者,你就不能滾出去吃嗎?非得在我麵前吃這個玩意兒,還連口水都不肯給我多喝!”趙辰溪看著坐在那裡的季鶴軒,隻覺得自己的心口越發的疼了。
季鶴軒卻是滿臉的不在乎:“我吃個麵還非得找彆的地方不成,怎麼你現在這麼金貴?”
趙辰溪抿著嘴看著季鶴軒,眼裡都帶了幾分怨氣。
季鶴軒自然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隻是他並不在意:“後天我就走了,你還能看見我幾天?趁著現在能看見我多看看吧,這一路上何其凶險,有多少人希望我死在外頭回不去,彆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隻是怎麼都沒想到,最先倒下來的竟然是你,而且還是被幾個無主的暗衛給傷的!”
趙辰溪越發的沉默。
正如同季鶴軒說的那樣,朝中明裡暗裡有太多的人希望季鶴軒死在這條路上了,且不說他霸占著大理寺卿的職位,就這一次他端掉了之江的這一整條,貪汙受賄的線,朝中被牽連的人何其多,或罰,或貶,到頭來沒一個好過的。
這些人哪個不是巴不得季鶴軒死在外麵的。
更何況,還有不少人惦記著季家人的那點權勢多年,早些年季鶴軒辭官經商,後繼無人也就罷了,可如今這廝說回去做官,就回去做官,有多少人急紅了眼。
“回去的路上,你自己多當心一些!”趙辰溪抬眼看向季鶴軒,“你既然知道人家想要你死,那你偏要活著,那才能把彆人氣的半死。”
季鶴軒咬著筷子,看著麵前的趙辰溪,忍不住笑了一聲:“你說你,好好的一個王爺,就是什麼都不乾,也能享一輩子榮華富貴了,偏偏要跟著一起來這裡受罪,我還以為你現在已經有了為國為民的心緒,沒想到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旁人不知道,你難道不知道嗎?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隻是這幾年你拍拍屁股說走就走,陛下又非要你回來,我才硬著頭皮頂的那個位置這麼多年,可我的骨子裡,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不安分的人!”趙辰溪笑,“若是彆人想我死,那我非要活著,我還要活的堂堂正正,活的多姿多彩,隻有這樣,才能氣死他們。”
季鶴軒看著趙辰溪許久,忽然想起小時候,因為陛下說他不學無術,日後長大了要做個地痞流氓,他還偏就要做個紈絝子弟,十七八歲的年紀,天天把陛下氣的追著他整個皇宮跑。
大約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季鶴軒突然笑了起來。
隻是季鶴軒一笑,趙辰溪帶著刀子的目光立刻就射了過來:“你是不是在心裡說我什麼笑話?”
“倒也不是笑話,隻是覺得,小的時候,陛下與你之間就隻是尋常兄弟,從來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像現在,就算是說句話也要再三小心!”季鶴軒說著說著,目光逐漸冷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