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這些隻是些小傷,疼個幾天就會好的,你放心吧!語嫣看著夕瑤,歎了口氣,說:“我要說,小姐又要責怪我,我實在是不理解你們。小姐心疼你去結婚,你卻要和他鬨彆扭,有什麼好鬨的呢?春雨我們從小就認識,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夕瑤沒忍住,夾了塊燙好的土豆放進語嫣的嘴裡,燙到她了,“要我說,那是春雨自找的。想想他對夕瑤說了什麼話,覺得夕瑤穩重可靠,能照顧好他的家人,他沒為夕瑤考慮過!”
“軍中戰死的人多得數不清,我們有時候也得去收屍!”語嫣終於把土豆咽下去,忍不住說道,“不光是春雨,說不定哪天你也要為我收屍!”
“胡說什麼!”夕瑤輕聲罵了句。
語嫣倒是從來都不介意,隻是歎了口氣:“我從小就跟著小姐在沙洲跑,見過的屍體比活人還多。哪個出門的時候不是充滿朝氣的,完好無損的回來的?春雨說話不負責任,但是卻是真理!”
“軍人的家眷,哪個女人不是當家的好手?男人們在外麵打仗,家裡的女人成了家裡的主事。哪個不是能乾的?春雨說話不應該,但確實是實話!溫柔的女人做不了軍人家的家主!”一直沒說話的薑懷月忍不住開口。
“我媽生得很美,人人都說我媽是江南女子,溫柔可人。但是我爸剛投軍的時候,我媽也是做了幾年潑婦!”薑懷月低下頭,輕聲笑起來,“我媽帶了很多嫁妝去沙洲,引來了很多嫉妒,被欺負是難免的。我媽本是個嬌弱的小女人,竟然和人爭吵起來,我沒親眼見過,但我爸常說那時候是我媽最美的時候!”
語嫣他們幾個都不再說話。
薑懷月換了個姿勢,將手裡的暖爐放下,笑了笑:“夕瑤與春雨的事情,誰都莫要多說,春雨若是有心,自然會三媒六聘上門,春雨若是沒心,我也照樣將夕瑤八抬大轎的抬出府去!我們女兒家,自然有女兒家的傲氣,再歡喜也要放在心裡頭,可明白了?”
“是,王妃!”
見幾個人應下了,薑懷月便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行了,語嫣也剛剛回來,讓她安生的吃飯,若是閒著無事了,叫上府上的人,去將外頭的雪掃一掃,這積雪堆得很高,再去庫房領上些許碳火,給窮困的人家送上一些!”
“王妃,今年連著送去沙洲的,已經送去太多了,再這樣……”夕瑤捏著銀錢庫房的鑰匙,有些為難的看著薑懷月。
薑懷月愣了一下,然後撓了撓眉毛:“那就算了吧,府上大米可是多的吧?”
“米糧這些年都是豐年,府上備了許多!”夕瑤輕聲應道。
“那就在府前設個粥棚,米粥要熬煮的稠稠的,府上有一個廚娘做的一手好拌菜,讓她多做一些酸菜蘿卜,和粥棚一起發,我們多做些善事,隻當給爹爹積德了!”薑懷月搓了搓手,感覺手乾的厲害。
“粥棚設多久呢?”夕瑤看著春雨,輕聲問道。
薑懷月隻覺得腦仁有點疼,頓了頓看向夕瑤:“你看著算吧,總歸我的銀錢都在你口袋裡捏著呢,適當就成!我們做善事是為了積德,可不是為了讓自己為難的!”
夕瑤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裡拿出鑰匙,說道:“我明白了,王妃放心!”
夕瑤和夕瑤緊趕慢趕的去忙活了,薑懷月就坐在屋子裡看著語嫣吃鍋子:“好吃嗎?”
“好吃的很!”語嫣看著薑懷月,傻嗬嗬的笑。
薑懷月一見到語嫣那副笑容就有點頭疼。明明在戰場上冷靜異常、聰明絕頂的語嫣,每次笑起來卻讓人覺得她傻嗬嗬的容易騙:“你就不能笑得正經點嗎?”
語嫣不高興地嘟起了嘴:“我去送軍資,一路上提心吊膽,隻有在小姐身邊我才能放鬆一下,小姐還嫌棄我!”
薑懷月看著語嫣這樣子,沒辦法,隻得安慰道:“我隻是覺得你這傻樂的樣子看起來難看,你頂著巾幗衛校尉的頭銜,本來就沒人敢來提親,如果還傻兮兮的話,你怕不是要在我身邊做一輩子的老姑娘了?”
“老姑娘就老姑娘吧,我不在乎!”語嫣看著薑懷月,“我既有強大的小將軍為我做主,還有沅王妃支持我,我就算一輩子不嫁人,又有誰敢說什麼!”
“你啊!”薑懷月伸出手指戳了戳語嫣的額頭,“一天天的,都不知道你這個腦瓜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你若是一輩子都不嫁人,那你老了以後怎麼辦?”
“等我老了,就讓小姐的孩子養著我,我照顧了小姐一輩子,他總不能把我丟到大街上區!”語嫣說的理直氣壯。
薑懷月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她是實在拿語嫣沒有什麼好辦法,隻能由著她去了。
語嫣笑了笑,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才從懷裡拿出一封信。
薑懷月的表情立刻變了。
“是宋小姐的!”語嫣把信放到薑懷月手裡,“不知道可不可信,我在街上買糖葫蘆的時候,被一個小孩撞了一下,回到軍營後,就發現身上多了一封信。將軍看過信,但是上麵的符號將軍也看不懂!”
薑懷月接過信,默默地思索著:“怎麼可能,即便是巾幗衛的暗語,爹爹也能看懂!”
“奇怪的是,這封信並沒有使用暗語,說的都是些家常話!”語嫣放下手中的筷子,“不是我不相信夕瑤和夕瑤,隻是覺得還是要小心一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