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趙辰溪率騎兵們分散隊形,扇形衝來,在近處合攏一股,直直捅入敵人心臟,短兵相接。
薑懷月親率主力部隊隨後而至,直衝過來。
五十斤的長槍所過處,銀甲染血,白馬踏屍,在啟明星的照耀下,恍若暗夜修羅,美到極致,血腥到了極致。
拓跋宏站在遠處,眺高而遠望,遠遠的瞧見那個騎在白馬上的人,激動的手腳輕顫:“是她,是她,是她回來了!”
薑小將軍善突襲,善奇兵,善速攻,這是他與薑懷月交手後,時常默念的話,隻是他沒有想到,大周竟然會命薑小將軍,不,是沅王妃為將,出征沙洲,泱泱大國,竟然連個可以領兵作戰的男人都找不出來,真真是,不要朝廷顏麵了!
嶽峰察看著大笑的拓跋宏,忍不住問道:“主上,是誰回來了?”
“薑懷月!”拓跋宏看著遠處揮舞長槍的女人,“你,終於回來了!”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嶽峰察,在聽到薑懷月三個字時,麵上那一瞬間的僵持。
“薑懷月?主上說的是,薑禦笙的女兒,薑懷月?”附近握緊了手中的彎刀,麵色很是難看。
拓跋宏看了一眼副將,大笑起來:“如何,你莫不是怕了那個女人?”
嶽峰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聲說道:“那個女人,是將帥奇才,主上絕對不能小看她,以往那些年,我們在她身上栽的坑,不比薑禦笙那個家夥少!”
拓跋宏笑了笑:“那又如何,再厲害,她也隻是個女人,隻要是女人,便會有軟肋,薑禦笙已死,孤就不信,她還能那樣鎮定自若!”
“可是……”
“如何?”拓跋宏幽幽的看向嶽峰察,“你怕了?”
“臣自然是不會怕,隻是,臣不大明白,大周算得上是泱泱大國,怎麼會選了個女人在做主帥!薑小將軍當年的名聲確實大,但那也隻是當年了!”嶽峰察頓了頓,趕緊說道。
拓跋宏嗤笑一聲:“當年嗎?不,她現在依舊強大,隻是,孤總要高她一籌,她是人中龍鳳,在女子中尤其厲害,我匈奴能上戰場的女子何其多,隻是,有哪個比她漂亮,又有哪個,比她厲害?”
“王上!”嶽峰察看到了拓跋宏眼底的癡狂,被嚇了一跳。
“這個女人,孤,非要不可!”拓跋宏感受到了嶽峰察的欲言又止,嗤笑了一聲,然後大聲說道,“若是這個女人成為孤的,願意為孤謀劃,大周天下不是觸手可得?”
嶽峰察沒有再說話,沉默了半晌以後,跪下高呼:“主上必得所願!”
關州主將從營帳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所有人正在瘋狂的撤退,他翻身上馬,衝進陣地,攔下兩個,用刀刃指著脖子逼問:“為何撤退?”
那個被攔下的小兵愣了一下,硬著脖子反問:“不是前麵將軍叫撤退的嗎?”
關州主將喝道:“本將在此,誰叫撤退了!”
“大家都在叫撤退啊……”
主將怒極:“胡說八道!都是敵人的陰謀!給我回去!”
小兵年輕,被嚇得慌神,沒反應過來,依舊往後退了兩步。
主將憤而拔刀,砍下那小兵的頭顱,以儆效尤。
逃到附近的騎兵們總算給嚇唬住,停在原地,心虛地直打轉。
場麵陷入混亂,破壞了原有的陣型,大周的大部隊已經衝殺進來,而且士氣如虹,個個殺得雙目赤紅,短兵交接和小股集中衝殺截流下,陣型被破壞,他們的騎兵和人數不再具有太大的優勢,戰意全無,陷入被動。
主將子連殺了好幾個逃兵,都攔不住混亂的大趨勢,反而越演越烈,上萬馬匹的亂竄,踏死踏傷一片。
“和她拚了!”主將氣得臉都紅了,拍馬向著薑懷月衝去。
趙辰溪清絞趕緊周圍的兵將,抬頭看去,隻見人群之中閃過銀色身影,銀色的鎧甲上沾染鮮血,盔頂紅纓紅得刺眼,幾縷卷曲的長發散下,混合著汗水,手中一把長槍,厲風刮過,周圍屍骸一地,方圓數丈,無人敢近半步。
匈奴主將手持狼牙,朝她直奔而來。
趙辰溪心中一慌:“月月,小心!”
隨在一旁的笙簫卻是冷笑一聲:“急功冒進,可不是我家將軍的對手!”
薑懷月抬頭,見敵軍主將奔來,夾馬迎上,喝一聲:“等的就是你!”
兵戎相接,馬匹錯身而過,刀刃交鋒,敵軍主將右臂斷落,摔落馬下,繼而被周將士圍上,四五杆長槍亂刺,捅了個透心涼。
薑懷月斬殺完主將,正欲趁勝追擊,卻見匈奴的撤退漸漸變得井然有序,遠遠的看見嶽峰察的出現,那是拓跋宏的表弟,薑懷月與他多次交手,知道是他在組織撤退,果斷地用小敗,舍棄部分資源來儘可能保留實力,是個很明智的選擇。
笙簫在身邊問:“追擊嗎?”
“取箭來!”薑懷月冷笑一聲,接住笙簫拋來的強弓,從箭囊中拔出羽箭,一邊策馬疾奔,一邊彎弓搭箭,接連射出三支箭。
嶽峰察揮刀抽身,擋下箭羽,昔日宿敵,四目相對。
薑懷月再抬手,又是連發三箭,嶽峰察險險攔下,抬起手在脖子上劃了一下,眼中凶光乍現,薑懷月眯起眼看了一下啊,這個距離已經很難再射到了,放下手中的弓箭,冷聲命令道:“窮寇莫追,去一支小隊追擊驅趕!”
勝局已定,趙辰溪率隊追殺,多殺幾個是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