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然是聽到了趙辰溪的嘟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全當沒聽見,然後回頭看向薑禦笙:“我記著,國清寺就在附近!”
“不遠,從小路過去,用不了兩刻鐘就能到,就是路不好走!”薑禦笙看著皇帝,低聲答道。
“天色還早,咱們去看看!”皇帝說著,走到薑禦笙身邊,攬住他的肩膀,“你也許多年沒回來了,我陪你一起去給叔父添燈油!”
薑禦笙頓了頓,隨後輕笑:“好!”
南山的國清寺裡供奉著薑家祖輩的長明燈,掃過墓以後,皇帝跟著薑禦笙一同去了國清寺。
準備走的時候,收拾香爐的歲安看著趙辰溪插在那裡的燃香不由的驚呼:“香灰如蓮,老太爺這是答應了九王爺的願望!”
正準備離開的薑禦笙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下一瞬帶著殺氣的目光,就直直的向著趙辰溪看了過去。
被怒目而視的趙辰溪卻背著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瞧的他越發心火難平,可偏偏這無名火無處發泄,氣的薑禦笙也顧不得陛下在這裡,揮袖離去。
站在不遠處的薑懷月自然瞧見了薑禦笙的目光,想了半晌,然後湊到趙辰溪身邊:“我爹還因為你給我送藥的事情生氣?”
趙辰溪看了一眼薑懷月,見她發尾濕漉漉的,便掏出帕子遞給她:“大約是吧!頭發濕了,擦一擦,當心著涼了!”
薑懷月還想問些什麼,趙辰溪已經被皇帝揪著耳朵走了。
去南山的路上,薑懷月和季溪月跟在薑禦笙的身後,蜿蜒的小路走的有些曲折。
薑懷月的繡花鞋沒多久就裹滿了泥漿,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皇帝偶然瞥見,便笑著說道:“你倒是不嬌氣,鞋子臟了也不覺得如何!”
“鞋子就是穿著的總是要臟的。”薑懷月看向皇帝。
皇帝先是一愣,隨後笑著點頭:“是啊,人之所以穿鞋子,不就是不希望被泥水弄臟自己的腳嘛!隻是這世上有太多的人被物欲裹挾,久而久之就忘了鞋子它原本的用處。”
薑懷月沉默的看著皇帝的背影,一直等到他走遠,才回過神來:“物欲嗎?”
“什麼?”季溪月回過頭來,有些奇怪的看著呆愣在原地的薑懷月。
薑懷月頓了頓,然後笑著挽住季溪月的手:“沒什麼,我們快些走吧,都要跟不上爹爹了!”
季溪月摸了摸薑懷月的頭,然後跟著往前。
走到國清寺的時候,薑禦笙他們率先進了殿堂,幾個長輩都去添燈油,留下薑懷月一個人在外頭閒逛。
國清寺她來過許多次,但是卻是第一次跟著爹娘一起來。
連綿的雨下了許久,站在山上往下看,便是霧蒙蒙的一片,薑懷月站在那裡,看著不遠處的山脈,眸光清冷自持:“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死過多少人!”
“佛門聖地,怎麼說這樣的話?”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薑懷月猛地回頭,隨後就看到一個和尚站在她的身後。
和尚一身白袍,麵容俊秀,瞧著,並不像是修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