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鄭甜幾人路過時,懸浮車上的感應器提示這裡有隻極度虛弱的一級墟獸。
本著有便宜不檢白不撿的原則,幾人稍微繞了幾百米的路,打算過來看看情況。
結果便見到眼前這幕。
一個手無寸鐵,渾身透著股虛弱氣息的陌生男人,仿佛早已料到眾人會來,翹著二郎腿在那等著。
更詭異的是,他一口就叫破了鄭甜的名字。
鄭甜隻不過是星火鎮上的一個拾荒小隊長,遠未到聲名遠播的層次。
這陌生男人一看就不是鎮子裡的人,沒理由聽說過鄭甜。
種種異常,給他身上平添幾分神秘莫測之感。
“我怎麼認識的你,不重要。”
見裝神弄鬼成功把人唬住,任重暗舒口氣,“我叫任重,有事要去星火鎮,但途中發生了些意外,現在沒有自保能力。我想用這隻晶翼蜓的屍體作為報酬,請你們帶我去星火鎮。可以嗎?”
鄭甜眼珠一轉,“萍水相逢也是緣分,我們可以帶你去鎮子,但報酬就不必了。時間緊迫,菡語你幫任重兄弟拆一下晶片。”
任重:“多謝。”
鄭甜:“客氣。”
兩分半後,高挑女子拆下晶片,再用征詢的目光看了任重一眼。
任重搖頭道:“我身上沒帶箱子,勞煩你幫我裝一下。”
在鄭甜熱心的攙扶下,任重爬上了溝壑。
一輛長近十米的廂式卡車停在前方地麵。
卡車沒車輪,活像個集裝箱。
遠處的藍色太陽即將下山。
裝甲大漢單手提著晶翼蜓的屍體,打開卡車後麵的貨櫃門,信手將其扔了進去。
任重晃眼一瞟,觀察到貨櫃裡堆放著好些個他不認識的動物屍身。
說是動物,但起碼近半肌體都泛著金屬光澤。
現在任重已經知道這些玩意兒是什麼了,統稱墟獸。
卡車前麵有兩排座椅,鄭甜坐上駕駛位。
壯漢則坐進空間較為寬敞的副駕駛。
後排原本隻能容納三人,分彆是長臂男、棒球帽和高挑女子,多出個任重顯得有些擁擠。
高挑女子坐在最左側的車窗旁,任重在她右側。
二人貼得很緊,肢體上免不了磕磕碰碰。
這是沒辦法的事。
幸好少言寡語的高挑女子大度,不與任重計較。
也可能是她對肢體接觸根本不敏感,反倒任重下意識地略感扭捏,隻不過壓在心底沒表現出來。
見識過這群人的冷血無情後,任重可不覺得自己此時真個安全了。
現在,他認為這些人表現出來的一切友善都是虛浮的表象,每個人背後都藏著張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麵具。
所以他此時的一舉一動,舉手抬足間都是戲,必須撐住自己的高人人設。
隻要他們看不穿我,就不會動我。
任重的右手邊,正是給他判過死刑的尖臉細眼棒球帽。
長臂男則坐在最右側的窗戶旁。
車身裡充斥著刺鼻氣味,不知道是機油還是線路燒了。
前麵的儀表盤亂糟糟的排列著。
在儀表盤的縫隙裡,時不時的還能見著三兩個金屬線頭調皮的冒出尖。
鄭甜先把手掌放到個鼠標墊大小的塑料平板上,平板下方泛起微光。
車廂裡響起電子音,“認證成功。”
駕駛員鄭甜吹了聲口哨,“出發回家嘍。”
車子晃晃悠悠浮空而起,最終停在離地兩米的高度,開始不斷加速向前。
在這過程中,車底哐當哢嚓的異響就沒停過,給人以隨時可能散架的錯覺。
鄭甜回頭看著給晃得有點懵的任重,尷尬一笑,“不好意思,我們這龜式懸浮車是文磊從垃圾堆裡撿出來的拚裝貨,除了喇叭不響哪都響。”
任重特彆體貼的擺手,“不礙事不礙事。”
文磊悶悶道:“有得車開都不錯了。又沒花錢,還挑三揀四。再說,下次壞了我可就不修了。”
鄭甜:“我錯啦我錯啦!”
車開出去幾分鐘,鄭甜一邊開車一邊與任重攀談。
她似是想打聽出任重究竟從哪來,又是怎麼知道的她名字,去星火鎮做什麼。
任重自然一個也答不上來,隻打著哈哈,再隱約展現出自己有不方便透露的背景,算是給他蒙混過關。
鄭甜卻腦補著。
任重毫無戰鬥能力,這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