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任先生你以前生活在大城市,可能不太清楚。不管背後還有什麼隱情,總之在所有普查的環節裡。人口繁衍趨勢、生育率、人口平均智商、精神麵貌、物資產出等等各方麵參數都有一定參考價值。但最重要的,是職業者發展指數評估。必須在小鎮的荒人內部誕生五級職業者,並且這五級職業者必須要戰勝前來進行戰力考核的另一名五級職業者,還得願意為小鎮作保,才可能證明這小鎮裡的荒人擁有與眾不同的潛力與價值,才可能中斷取締的程序。”
任重一驚,“那是很難。”
五級,不到三個月。
對他來說確實荒謬。
目前小鎮荒人裡最可能達到馬達福所說這標準的,是林望等職業隊裡的高手。
但這些人顯然已經知情,卻視而不見。
職業隊與星火資源怕是早就安排好了退路,甚至可能壓根就是罪魁禍首之一。
就算林望等人晉升了,也不可能做這事,隻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任重沒有天真地問為什麼既然需要高手,馬達福卻又縱容職業隊打壓半職業隊,扼殺天才。
在滿是野獸的世界裡,一定有其自然的叢林法則。
馬達福既然如此聰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眼皮底下發生的事。
他沒管,一定有原因。
“嗯,時間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聊差不多,任重起身正欲告辭。
這時候會客室門口響起敲門聲,外麵傳來書記官的聲音。
“鎮長,鎮府外麵來了很多荒人。他們想給任先生作保,證明任先生無罪。”
房間裡的二人對視一眼。
給荒人“逼宮”,馬達福臉上倒沒有不快,隻笑著說道:“果然,獲得其他荒人認可的最好的方式,是殺惡人。如果等三個月後真沒辦法了,我希望任先生你能多帶走一些人,去你想讓他們去的地方。能多活一個是一個吧,也不枉費我在這鎮裡守了這麼多年。”
任重點點頭,卻沒回答。
他知道老馬同誌還是猜錯了自己的來曆。
我又能去哪呢?
任憑這源星之大,我才是真正無家可歸的那個。
時代未變,去到哪裡都是地獄。
與馬達福並肩走出鎮府,任重看著台階下密密麻麻跪著的上百號人,邁動的腳步竟當場一沉。
他頭皮發麻。
應該全來了。
不出所料的話,這些人基本都是黃姓壯漢手下的受害者。
隻是一個稍許獲得武力的荒人,稍微跳出泥潭,便等若蟻群裡體型陡然變大的螞蟻,竟能在短短一年時間裡奴役剝削壓迫這麼多曾經的同類。
馬達福倒是頗為讚許地看著任重,眼神似是在誇他乾得不錯。
任重卻是額頂生寒意。
整整百多號人與黃姓壯漢都有深仇,甚至願為自己這個幫他們報仇的人而跑來這裡跪拜,卻竟無一人舉起屠刀。
你們一人一刀,也早就給丫拚死了!
你們有下跪的勇氣,怎麼就沒聯合起來拚命的血性!
如果你們隻會跪,那麼今天死了一個姓黃的,將來一定還會有姓藍的白的黑的。
我能每一個人都殺得過來嗎?
簡直可悲!
他很想讓這些人都起來,並告訴他們人的膝蓋下麵是有尊嚴的。
但他終究沒有如此。
他距離喚起群體反抗意識的覺醒還有很長很長的路。
任重甚至知道,自己要敢在這種時候說點掏心窩子的話,隻怕下一秒就得被獵殺者帶走。
這世界可以容忍個體在規則之內擁有恰當的仁慈,但絕不可能容忍群體得到反抗的意誌。
他隻快步穿過人群,同時嘴裡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我已經被無罪釋放了。”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遠去。
他不想看見這些麻木的靈魂,用膝蓋乞求恩賜得到滿足後的眼神。
太卑微了。
……
淩晨五點,裝甲內傳來一陣滋滋嘎啦的爆響。
任重手忙腳亂地打開頭盔蓋板,將裡麵正冒火花帶閃電的巴掌大小的儀器扯出來,如同扔手榴彈一般扔出去。
又是一夜近八小時苦戰後,鞠清蒙為他加裝的報廢件放大器終於壽終正寢。
幸運的是他的承載功率已經達到10.7千瓦,壓過了一級戰士最低值,不需要放大器了。
此時他的腦反應指數是53.3,體能指數13.4。
腦機同步率無法測試,但肯定已經超過20%,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上漲。
任重完美拆解出眼前二級墟獸的晶片,清點戰果。
很好,扣除成本與繳稅,今天的淨收益是48.7點,賬戶餘額達到477.81。
今天下午再小抄一股,下午三點半清倉,四點半開上奔雷車,隨後既能直奔鼠崖山提速發展,又能永絕後患。
穩得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