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怕是微薄之力,在任重需要時,他卻都毫不猶豫地嘗試了。
彆的不說,單憑這一點,白峰便值得得到任重的全部信任。
任重心頭快速閃過念頭,不去誇白峰,而是直接說道:“等會吃過飯,白峰你來一下,我倆談談。”
白峰點頭,“好的任先生。”
……
“白峰,你是從孟都集團的實驗室裡生還的,是吧?”
任重問道。
白峰點頭,“是的。”
“哪個實驗室?”
“陽升市研發中心。”
“在你以誌願者的身份進入孟都集團時,有經過念力師的審核嗎?”
“沒有。”
“你在實驗室裡麵呆了幾年?”
“三年。”
“被植入了幾種融合基因?”
“九種,最終在我體內留存下來的有三種。其實我已經有機會轉正成為正式職工,但我受不了那地方,選擇不續約,離開了那地方。”
“白峰你是星火鎮人嗎?”
白峰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哪的?”
“我出生在白門鎮。在我十二歲那年,父親因為在白門鎮裡得罪了仇家,帶著我和母親逃向星火鎮。在逃過來的途中,我們被仇家追殺。爸媽留下來殿後,讓我一個人先跑。我獨自來了這裡。後來有一年普查時,我得不到名額,獨自在野外又沒有生存能力,所以我報名成為誌願者。完成誌願者工作後,我成了一級殖裝戰士,並得到了孟都集團承諾的星火鎮臨時荒人名額。”
任重點頭。
以前他從未問過白峰的來曆,畢竟那不重要。
這一問之下,倒是有意外收獲。
“你仇家當時是什麼實力?現在什麼情況,你知道不?”
白峰微感詫異,旋即搖了搖頭,“任先生你是想幫我複仇嗎?不用的,年初時,我曾多次建議將狩獵地靠攏與白門鎮相鄰的位置。在那裡我們碰到了仇家,鄭甜他們幫了我的忙,已經把他們全殺了。我和白門鎮已經毫無關係了。”
“那你在白門鎮還有認識的人麼?”
“不太清楚我以前生活的巷子裡還有哪些人活著。”
任重:“有殖裝戰士第二次成為孟都集團誌願者的沒?二次誌願者會不會被特殊對待?”
白峰想了想,“理論上應該會有,但我估計很少。至於有什麼特殊對待,我就不清楚了。我隻知道殖裝戰士的確還能報名。但孟都集團的生化實驗室是非常可怕的地方,我們在那裡的遭遇比死還淒慘。我們沒有選擇融合基因的權利,就是小白鼠。”
“不受控製的半成品基因會帶給我們無法形容的痛苦。我們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九十以上。沒有幾個人會在活著離開那裡後又回去。我們甚至寧願死在外麵。”
任重微微一歎,“但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幫我個忙。我不確定這件事最終能不能成功,隻能說它很重要。哪怕隻是有一定的成功可能,我也需要有人幫我去嘗試……”
白峰:“任先生,交給我吧。不管是任何事。”
“包括回到孟都集團?”
“嗯。包括。”
“我必須提醒你,不管最終我的計劃成功與否,你基本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
“任先生的安排一定有你的原因。我隻需要執行。”
任重默然許久,終究隻憋出來一句:“多謝。”
其實他理解不了白峰的行為動機,就像白峰明明從不表忠心,但卻每次都悶聲不響地戰死。
到現在,任重依然不了解白峰,但這並不妨礙他信任對方。
“好,你明天回白門鎮。我先給你說一段話,你將它牢牢記住。”
……
第61天清晨,在其他人尚未起床時,提前半小時睡覺的白峰早早起來,收拾好行囊,悄悄消失,坐上了王兆富的便車,直奔白門鎮。
他將在明天參加白門鎮的孟都集團誌願者招募。
他將回到那個令他深惡痛絕的地方。
隻要能把那段自己根本聽不懂的任先生的話傳遞給孫醫生,就算完成任務。
至於生死,那不重要。
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目送著王兆富的武裝押運車遠去,任重心頭有幾分悵然。
其實他並不確定能否順利將白峰送到孫苗麵前。
他隻是在賭一個可能。
他賭孫苗及時聯係自己,也在賭孫苗這高級總監可以決定“樣本”的分配。
整件事的環節裡有太多任重目前尚無法掌控的變量。
這次白峰這一去,很可能隻是白白承受無數痛苦,然後淒涼地死去。
當然,也可能白峰這二進宮的殖裝戰士遭遇念力師審核,又剛巧被問出這番話來。
那麼,恐怕這次的全部計劃都得夭折了。
任重同樣冒了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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