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個多億的墟獸資源采購價,哪怕是十幾萬人的財富,在九大龍頭之一的孟都集團和唐古集團眼裡,根本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一麵是公民頂層裡的天文數字般的經濟體係,另一麵卻是人均年收入不足百的廣大荒人。
兩者間的對比落差大得不可以道理計,卻又形成了微妙的平衡,隻叫人分外扭曲。
就在這時候,馬瀟淩從半空飛至,直接對任重說道:“有個新情況,前些天提前搬走的那些公民派了五個代表過來。說是那幾百號人想回星火鎮。”
她都沒理老爹。
她對前些天馬達福總逼自己離開星火鎮心有不滿。
父女倆這種微妙的冷戰狀態已經持續有些日子了。
馬達福無奈在旁邊清咳兩聲,意圖提醒女兒自己才是鎮長,這種公務應該和自己說。
馬瀟淩依然不理他,湊上來直勾勾看著任重,“你說說?怎麼辦?這群狗雜碎玩意兒,有事一個個跑得比第二洲的記者還快。眼瞅著咱們拿命拚出成果,星火鎮要飛黃騰達了,又上杆子想回來白嫖稅收。老娘可第一個不答應!”
馬達福在旁邊那叫一個尷尬,“咳咳咳咳……”
老馬嗓子都快咳得要冒煙。
這你該問我啊!
我才是鎮長!
任重先瞟了眼老馬,又看馬瀟淩。
忍住!
不能笑!
我受過專業訓練!
任重:“那個,沒事。但馬隊長你可不該用這事問我,我隻是個幾個月的公民而已,不怎麼懂協會的規矩。你該問旁邊這位鎮長。馬鎮長,你說說這種情況我們該怎麼辦?從我個人的角度講,我也不樂意這群人回來當蛀蟲。”
馬瀟淩斜眼瞥向馬達福,“咦。這人誰啊。看著怪眼熟?”
馬達福終於破了防,“馬瀟淩!你沒完了是吧!我四十三了!再過不多久就四十四了!我可沒幾年好活了,你是想提前氣死我嗎!”
馬瀟淩一把挽住任重手臂,躲到他背後,“哎呀!任重哥哥,他凶我。”
見狀,馬達福心下一沉。
老馬心裡曾經生出過撮合任重與自家女兒的念頭。
不過在前些天一番暢談後,他深刻認識到了任重的危險性。
自己反正年事已高,隨時可能撒手人寰,有心和他開創一番事業,死便死了。
但他卻又怕女兒與任重走得太近。
在如此扭曲的心境下,再見著女兒這不把任重當外人的模樣,老馬眼睛直翻白,真就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任重實在看不下去,索性說道:“馬隊長你先把人帶去鎮府吧,我和鎮長商量一下就過來。”
“哼!好!”
馬隊長甩著長長的馬尾辮,揚長而去。
等人走遠了,馬達福才幽幽長歎,“完了。真完了。”
任重:“嗯?隻是些低等公民而已,有這麼嚴重?”
老馬搖頭,分外無奈地看著任重,“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感覺自己被架空了,徹徹底底的架空了,比楊炳忠在的時候還嚴重。”
任重咧嘴一笑,老氣橫秋拍了拍馬達福肩膀,“不礙事,老馬我教你個辦法。”
“什麼?”
“打不過就加入。”
“我已經加入了啊!但我女兒……”
任重:“不用擔心,有我呢。”
“我擔心的就是你!”
任重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他先揚了揚手臂,給對方看到自己的袖套。
馬達福心領神會,也裹上袖套。
“老馬,我問你個問題。”
“什麼?”
“為理想而奮不顧身是什麼滋味,你體會到了嗎?”
馬達福:“前些天,在我決定留下來和鎮子共存亡時體會到了。”
任重又指著馬瀟淩離開的方向,“她也一樣。她是成年人,對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判斷。你塑造了她的人生觀,現在的她既像你,但又不那麼像。她沒有你這麼多花花腸子,也不會去給自己的行為動機找什麼特彆多的大道理。但她活得灑脫,遵循本心。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支配不了你女兒的人生。你應該做的,是尊重她本人的意願。同時……”
馬達福:“同時什麼?”
“對你的戰友,也就是我,報以最大的信任。”任重:“我要達到的目的,誰也無法阻止。我要救下的人,隻會死在時間的手上。你應該完全相信我。我和你是朋友,和馬瀟淩也是朋友。我會害她麼?”
“你或許覺得我在吹牛。但我已經在星火鎮裡創造了這麼多奇跡,接下來,我還會創造更多奇跡。不管敵人是孟都集團,亦或是更可怕的存在,我總能找到戰而勝之的辦法。”
“你已經明白了我的理想,那你就更應該明白,我們這就是條不歸路,沒什麼瞻前顧後,隻有一往無前。老馬,如果你不希望自己在接下來的餘生裡都活在無謂的彷徨之中,那你無從選擇,隻能也必須接受現實。在我們前進的道路上,沒有兩麵派。”
馬達福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終,他緩緩說道:“我會找個機會給她道歉。”
“嗯。”
……
十分鐘後,二人在鎮府的公務接待室裡見到了五名衣著光鮮,滿臉喜意的公民代表。
其中倆人任重都認識。
一名星火供銷社經理,一名即將失業的星火食堂經理。
見麵之後,地位最高的供銷社經理先湊上來套近乎,諂媚笑道:“哎呀任總,這才幾天不見。你這氣勢是越來越足了,咱們星火鎮能有你,實在是星火鎮的福氣!”
任重笑得比他更燦爛,“我也這麼想。但我還覺得,星火鎮如果沒有你,也是星火鎮的福氣。”
隻一句話,就把天聊死,任總的話術是越來越嫻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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