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現實。
他也不知道人的靈魂究竟該是什麼模樣。
但他卻有個大膽的猜想。
軍團獸的晶核數據量遠小於魔嬰,但軍團獸卻表現出了極為擬人化的思維模式和判斷能力,也會有憤怒和驚恐等等比較簡單的情緒。
在某種定義上,軍團獸有“靈魂”。
那麼,像遊戲版本更新那樣將軍團獸與魔嬰的晶核數據融合起來呢?
以軍團獸的信息框架為靈魂之骨,再以魔嬰晶核裡的屬於人的記憶為血肉組合在一起呢?
任重認為可以一試,哪怕失敗了也不後悔。
第二個漏洞——成語,這已成既定事實,無法再被掩蓋,更是直接導致他永遠不可能得到“網”的絕對信任的致命缺陷。
這是任重最後悔的地方。
心裡想著要完美融入,但嘴上卻頑固地保持了自幼年時期開始逐漸養成的習慣,不該說的話總會脫口而出。
就像他先教給鞠清濛,再由鞠清濛教給影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樣。
他覺得自己是個不稱職的間諜,連給金無羈提鞋都不配。
說白了還是覺悟不夠,輸給了本能。
任重腸子都悔青了。
如果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一定……
……
整整思索權衡兩個小時後,任重打開了書桌抽屜,拿出了裡麵的濃縮精神興奮劑與超級殖裝狂暴藥劑。
……
任重再次出現在盥洗間的鏡子前。
他抬起腕表,看了看上麵的時間。
新源曆682年9月6日,上午六點一刻零八秒。
他幽幽長歎。
果然啊!
雖然早有揣度,但當他真嘗試過一次,並得到答案後心頭依然難免失落。
當自己再次死亡後,複活時間節點被鎖死在此時此刻。
時間回溯跳躍必須建立在死亡時間的三十天前的支點上。
那就這樣吧。
繼續分析第三個漏洞。
任重知道,“網”做出判斷不會單獨隻考慮孤立的因素,一定是綜合歸納多方麵信息後再給出權重評估。
那麼如果自己將第一和第三漏洞都彌補得足夠完好,再表現出足夠的價值,讓“網”更舍不得失去自己,第二漏洞便有機會被容忍。
第三漏洞,是性。
任重再次開始拷問內心。
我曾立下誌向,但我為之做得足夠嗎?
我做到極致了嗎?
不夠的。
儘管我一直在努力地偽裝,但其實我依然沒有放下自己曾經的愛情觀。
這有風險,我一直都清楚。
為了保持初心,我矯枉過正,把自己的原則淩駕於革命的理想之上了。
我過於害怕打開那潘多拉的魔盒,也害怕自己遭到**的腐蝕,所以我始終回避。
這是自私,也缺乏自信。
我對彆人也太過苛刻。
現在,必須走出這一步了。
但是……
什麼是愛情?
我有嗎?
任重閉上眼睛,幾個女子的模樣在心底次第浮現。
溫柔善良卻內心剛毅的鞠清濛、擁有絕世容顏的陳菡語、目的明確但又有些原則的鄭甜、開門見山的蕭星月以及馬……
算了,馬兄弟實在下不去口。
這幾張麵孔浮現後,他又開始在腦海中回憶自己與這些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良久後,包括展現真容的陳涵語的驚鴻一瞥,其他人的畫麵都在他腦海中漸漸消失,隻剩下一個人的。
第一次見麵時,她不耐煩但卻強忍著性子的模樣。
在謊言中構建的旖旎的夜晚,第一次坦白天賦,在她心中種下火種。
幽深寂靜的夜裡,她神情專注著趴在工作台上。
她累了,靜靜地躺在板床上,自己給她蓋上毛巾。
她在電話裡決絕地呐喊,“任重,為我報仇!”
自己詐傷時,她對林望突然爆發的憤怒。
她家的沙發。
在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倒下時,她哭著問為什麼。
她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說相信自己一定有打算。
她心裡藏著苦楚,卻從不催促,隻默默地加班加點著提高技術,幫自己改良裝備。
身穿紅色薄紗睡衣的她的欲言又止和言不由衷。
她的飯菜。
“伴侶。”
任重腦海中又想起了爸媽。
爸媽很少吵架,也從不在他麵前膩歪。
老夫老妻的相處總是很平淡。
媽媽偶爾抱怨想換個更好的大房子。
父親總賠笑著表示一定努力。
黃昏時,夕陽下,步道上,二老走在前方,雖然不手牽手,但卻肩並肩。自己跟在兩人後麵,卻隻顧著低頭看書。
在自己病倒時,一向溫文爾雅的母親咬著牙對父親說,“我們拚了。”
一向說話留三分,從不把話說滿的父親重重點頭,“嗯,拚了。”
……
任重猛地瞪大眼睛,站直了身子。
我錯了。
愛情不是刹那間的怦然心動,是平平淡淡的相濡以沫。
是隻要躺在她家的沙發上,便能安然入睡的踏實。
是兩人間無需多言便心靈相通的默契。
我其實明明一直都愛她!
而她給我的,不隻是感激。她其實也愛我。
真正的愛情一直就擺在我的麵前,我總隻顧著向前看,忽略了站在背後的她。
如果是她的話,我可以坦然,問心無愧。
有她就夠了。
任重猛地衝出房間,與正巧路過門外的丁哥擦肩而過。
丁哥看他這風風火火的模樣,在後麵大喊著:“任重你要去哪!”
“我要回一趟星火鎮!今天我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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