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十五分鐘。南鄉伯的運船就會抵達。在這運船之上有兩種物事。一個是我們與南鄉伯都曾高價求購也難尋得的赤鋒星獨門特產隱形塗料。另一類卻是我耗儘家族流動資金,托南鄉伯代我從帝國皇家科學院處夠來的三百套分析與物質合成儀。這些儀器在皇家科學院也不是過時的商品,而是現役的主力裝備。即便是赤鋒星壓箱底的東西,也必然能被它窺破。”
“正如你們所知道的這樣,我要你們破了赤鋒星的專利特權。這不是我們在侵權,而是在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這東西本是殲星蟻的附屬產品,自然該是我奧古斯都家的,給他赤鋒伯偷奸耍詐巧取豪奪了去,現在莪們是親手拿回來。”
“這玩意兒有多重要,自然不必我多說。近半年來赤鋒星靠著它在南鄉星團內掀起多大的威勢,你們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
“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也不可能失敗。要麼奧古斯都家飛黃騰達,要麼就此敗落,都在此一舉!”
就在格魯恩慷慨激昂的演說收尾時,一艘大型運輸船緩緩落入船塢。
站在人群最後方的賽拉·奧古斯都高高昂起脖頸,仰頭打望著那艘大船,眼神裡燃起期待的光芒。
隨後她的視線又一轉,在三百人陣列的中段看到了維特爾·哈頓。
當然,她隻是看似隨意的驚鴻一瞥,便往旁邊掃過,並未在維特爾的背影上停留。
不曾想,她這般隨意打望卻似乎與一道正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對上。
旋即賽拉眉頭一皺,彆過臉去,也收起踮起的腳尖,重新隱沒於人群中。
剛才從前方回頭望她的正是一個名叫德古科·奧古斯都的高級研發總監。
從血緣關係上講,德古科是賽拉的遠方堂兄,但倆人間卻沒什麼親戚情分,隻有無法彌合的嫌隙。
早在很多年前,也不知道這德古科腦子裡是抽了哪根筋,還是成天把自個關在實驗室裡養成了什麼變態的癖好,竟從茫茫人群中一眼相中賽拉·奧古斯都這遠方堂妹,隨後便開始了無休止的騷擾、威逼、脅迫。
如果不是賽拉也有個奧古斯都的姓氏,怕是早已被此人利用權勢給強行綁了就範。
為了躲避德古科無休止的糾纏,賽拉甚至不得不時常放下手中工作,強行進入冷凍沉眠以錯開對方的激活期。
也正是因此,原本頗有才乾的賽拉在奧古斯都科學院中也遲遲未能成為項目組負責人,建立自己的工作小組。
賽拉曾經有那麼一點機會打破此人的封鎖。
但真正激化二人矛盾的事也正在於此。
當時賽拉·奧古斯都偶然認識了另一名在科學院中鬱鬱不得誌的男性基層科研人員,二人時常交流學術,卻驚喜地發現二人的特長竟剛好互補。
於是乎,二人便在本職工作之外湊到了一起,自掏腰包單獨開了個支線項目。
經過前後跨越二十年絕對時間,再消耗了近三年生理壽命的努力,二人的私人支線項目隻差臨門一腳。
一旦成功,以奧古斯都科學院的規矩,這成果足以讓兩人完成晉升,得到資源扶持以自立門戶。
但誰也不曾想到,德古科這神經病在發現賽拉和另一男子走得過近後,竟來了個降維打擊。他將賽拉的夥伴強行拉入自己的小組,又製造了一場不輕不重的實驗意外,讓這人頃刻間死於劇毒傳染絕症,讓賽拉痛失所愛。
隨後,按照科學院的規矩,德古科又從冤死的下屬的信息庫中找到了賽拉的項目,再來了個鳩占鵲巢巧取豪奪,徹底絕了賽拉翻身的希望。
此後,賽拉·奧古斯都也不再掙紮,直到重歸赤鋒族的懷抱。
最近這幾個月來,為了成功建立自己的項目組,賽拉不再沉睡躲避,又有歐又寧的暗中相助,將孫艾轉移過來的源星科學院項目組作為她的後盾,終於讓她在德古科的騷擾之下打破封鎖。
但在此期間,賽拉卻也是給騷擾得煩不甚煩,好艱難才熬到今天。
目視著工作人員操控著自動機械將運輸船上的貨箱陸續卸下,賽拉·奧古斯都悄然捏緊了拳頭。
她知道,自己即將大放光彩的時候到了。
兩個月後,隻相隔一天,維特爾·哈頓與賽拉·奧古斯都的小組前後腳拿出隱形塗料的立體結構分子式。
這分子式可不是簡單元素符號排列組合,而是涉及到更底層的基本相互作用力的細微差彆。
在機械帝國的科技樹裡,物質從來就不是簡單的化學元素組合。
比如同樣是三氧化二鐵,有著同樣的原子組成與排列方式,但其內部的強核力特性有差異,體現在外的物質特性就有天差地彆。有的三氧化二鐵是鐵鏽,有的卻是超合金,有的卻又是超導體。
再往更細裡鑽研,皇家科學院也已經明確指出,即便強核力也一模一樣,但具體到質子、中子內部,更具體到誇克的層麵,牽連誇克的基本力也有區彆,導致誇克的排列角度也在變化,最終具體到物質層麵上,又是南轅北轍。
格魯恩買回來的儀器的精度,正好就到誇克力這個層麵。
維特爾與賽拉拿出來的立體結構分子式,便是一副十分龐大的立體圖,諸多細節都被標注得清清楚楚。
其他項目組此時最快的進度也就到70%,格魯恩曾經一度感到沮喪。
二人各自的項目組立刻在科學院中嶄露頭角,堪稱天才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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