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華者的確是很變態的種族。這絨須331人明明是昆蟲類生物的基底,卻被嫁接了人類的基因片段,所以這些昆蟲人具有一定的類人智慧。但他們的壽命很短,智慧程度極低,交流方式也是非常原始的信息素傳遞,沒有形成自己的語言和文化。”
楊米思指著被綁在實驗台上那隻體長達到一米三的“巨型蟑螂”,對任重介紹道。
很顯然,楊米思對絨須331人很好奇。
生物學不是他的專業,但他卻對升華者改造絨須331人的過程很感興趣。
萬變不離其宗,楊米思雖然和任重一樣看不起窮舉法,但卻不介意從彆人的實踐過程裡汲取養分。
任重也覺得很驚奇。
人類是哺乳類動物,和昆蟲類南轅北轍,生理結構更是差彆極大。
要嫁接兩者的基因片段,需要打破的生理隔閡可比突破人與猩猩之間的生殖隔離難多了。
天知道升華者用了什麼手段來打破屏障。
二人走到綁在實驗台上的樣品前,任重問道:“知道它的名字嗎?”
楊米思搖頭,“不知道,它沒什麼表達能力。隻能不斷重複地用口器發出一段奇怪的長音節。我判斷這些音節應該就是它的名字,因為我們沒有從其他的樣本那裡聽到類似的音節。它的同類基本上隻會重複一模一樣的發音,但它的音節要長許多。它挺特彆。它的口器功能比同類的稍微複雜些。”
任重又問道:“信息素裡的內容也不能識彆嗎?”
“識彆倒是能識彆,但轉譯出來之後,依然都是些我們不認識的擬音,就像是亂碼。我們可以複述,但卻不明白意思。”
任重恍然。
這就是麵對沒有語言的偽·智慧生命時的無奈之處了,就像是人聽著兩條狗擱一起聊天,相互間汪汪汪個不停,聊得很是歡實,但人卻還以為這兩狗在約架,慌忙拉開,生怕真打起來。
楊米思再又打開個分析報告,介紹道:“先前我們聊的那些都是細枝末節,這是我在它身上取下來的細胞樣本,你看這雙螺旋結構,很是神妙。尤其是人類神經元結構的片段嵌入的位置,更是奇特。你看著雙螺旋鏈是將斷未斷。當它進行氨基酸轉錄時,原本也合成不了穩定的結構,但每次轉錄到這區間時,非但沒有斷開,反而繼續加速,像是有另一股不屬於化學鍵的力量加速了這進程,強行衝過了關隘。”
任重也是看得有趣,連連點頭,“的確神妙。”
“所以,我認為這絨須331人的遺傳信息背後應該有著某種我們尚且不明白的力量在生效。”
任重再問:“三級神之粒子的深度也琢磨不出個究竟?”
楊米思捋了捋下巴上隱約可見泛白的胡須,“是的,這就是我產生濃厚興趣的原因了。”
二人對視一眼,眼睛裡卻都是強烈的求知欲在燃燒。
遇事不決排除法,如果遇到三級神之粒子都琢磨不明白的微觀物理現象,那隻能證明一件事,在這個小小的絨須331人的身體裡,藏著至少要四級神之粒子才能琢磨透的神秘的微觀力。
良久後,任重與楊米思再度望向實驗台上的巨型蟑螂,異口同聲道:“真是座寶山。”
楊米思又補了一句,“也幸好升華者隻會窮舉法。”
任重再補了一句,“再幸好心靈魔裔隻和念力打交道,朝聖者缺乏想象力。即便是機械帝國的人,思維其實也受到束縛。”
楊米思疑惑道:“什麼意思?”
任重咧嘴一笑,“我曾經有一副身體,組成我那副身體的原子電子雲裡,沒有正二十麵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