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她也想見趙夫人一麵。
於是半夜深更,薑寒星又一路匆匆到衙門裡,縱再疲憊,見了趙夫人,也還是堆出了盈盈笑臉來:“恭喜啊,趙夫人。”
趙夫人卻一點笑模樣都沒有,她橫她:“我竟不知,王沛原是這樣教人的,遇見白事先道恭喜。那這樣,姑娘爹娘什麼時候死,我也去奔個喜喪。”
好厲害一張嘴。
薑寒星也有同名門貴婦打交道。她印象裡,但凡出身顯貴,好像都挺貞雅嫻靜蕙質蘭心,縱嬌縱,也甚少一開口便是問候人爹媽的。何況趙平生已為官近二十栽,趙夫人作為原配,可也不年輕了,這樣若孩子生的早都能成家的年紀,人趙夫人還是該生氣就生氣,該噎人就噎人,可見實在是性情中人,上次見若不是薑寒星先聲奪人,恐還真未必嚇得住她。
這樣人若是並不能占到先機,便要以退為進,故薑寒星十分好脾氣地笑:“那恐怕是不得行,我父母早已仙去,如今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趙夫人果被噎住,默然半晌,才總算是又開口:“總之,我早說了不準剖屍不準剖屍,你們表麵應承了我,背地裡卻趁著我心傷無暇他顧,弄得人一團亂糟,這縱然下葬,他又如何得安?就沒有這樣的道理,你們得給我個說法!”
應該是她走後梁少琢磨了她話,覺得不對,硬剖的,可如今梁少早已給林明雨帶走,還活沒活著都不好說,說法肯定是給不了了。
薑寒星作吃驚狀:“夫人竟還在意這個嗎?我以為夫人是不信鬼神的,不然如何還能狠得下心來夥同他人殺夫——這才方才同夫人道了恭喜……”
她話還沒說完,趙夫人已站起來,手指著她鼻子,勃然色變:“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你有證據嗎,你再在這裡信口雌黃,可彆怪我不給你們廠公顏麵!”
也不怪趙夫人反應如此之劇,弑夫在齊律中是重罪,彆說她是杜國公獨女,就算她是當朝公主,也逃不過宗祠裡被鞭打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