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環打斷她,話聽著多少有些像是瘋話,薑寒星卻覺得他其實很清醒,不然這話怎麼跟箭一樣,弗一出口就這麼傷人呢。
他說:“所以寒星,你還不明白嗎,我一開始接受的真相是這樣,那便不管是不是這樣,都隻能是這樣,不然,我先前做的又算是什麼?”
薑寒星默然。
照趙夫人方才同她說的沈環進趙府的時間推算,他應當是從沈府出來後不久,便遇上了徐桓之。沈家一朝傾覆時,他才十三四歲,恨意不能當飯吃,那些細微處真相的線顯露,伏脈千裡的籌謀,甚至包括如今這個同當年小兒姿態全然兩樣的沈環,都絕非他一人之力可以為之。縱哪怕連初衷都並不真,這些也不全是假的。
到底是曾經滄海難為水了。
薑寒星抬起了頭:“我明白了。”
沈環已打定主意,要為這麼些“或許真”去裝睡,她也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他必須得做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能講一講感情談下來固然好,不行的話,她也還有威逼利誘。
於是她翻臉比翻書快,抬手便是要撫掌,外頭人她早吩咐好,隨時可以帶趙夫人進來。
不曾想她臂膊才剛記架起來,左手還沒來得及碰到右手,趙夫人已先環佩響隨著香風至,朝著沈環,兜頭就是一巴掌:
“你聽聽,你說得這叫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