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身形纖瘦得很,但大學士府邸都敢闖,肯定來者不善,自家少爺又一直硬脾氣,萬一真爭執起來,他對少爺下狠手如何是好?一群人鬨嚷嚷的著急。
下邊再怎樣吵鬨,楊昀都不去看,隻盯著他麵前的薑寒星,警惕下壓抑著好奇:“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薑寒星往劍在其中。
怕是並不能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薑寒星有點煩。
下人中為首的那個已經鎮定了下來,正打著手勢悄悄招呼趕來的護院——趁著賊人還沒動手,先從四周包抄上去將少爺救下來才是要緊事。
“都彆動。”
楊昀倒是眼尖,一眼就瞧見了,皺著眉頭讓楊平住手,又轉向薑寒星,也不管她溢於言表的煩,隻是教訓:“放心,我們官宦人家,不動私刑。隻是看你也挺年輕,有什麼難處?非要做這樣的勾當!”
原來是拿她當作賊了,且看這樣子,怕是還已經替她腦補了什麼家有八十老母無錢醫治不得已才深更半夜擅闖大學士府的戲碼。
薑寒星沒說話,但好笑起來,方才的煩隨之消散了許多。
楊昀倒是很真摯,一雙眼睛盯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他瞳仁比尋常人要略微大一些,不是全然的黑,微微還有些琥珀色,在夜裡也看起來也閃著光,盯著一個人一直看的時候,真有些像是天上的星子,天真又赤誠。
然而今夜沒有星子,北風已經不停歇地吹了三四天,灰黃的雲越來越往下去,傍晚便已經到了頭頂,這是要下大雪的前奏。
“不管你有何種難處,終究是已經做了行竊之事,便要按律法行事。你若是肯隨我去官府自首,那證明你還有悔過之心,並非全然無可救藥,”楊昀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的回答,開始喋喋不休的勸,“我定會在順天府尹跟前替你美言幾句……”
薑寒星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小楊大人,你且看我。”
她向著楊昀抬起了胳膊。
“可曾看到我身上有你家財物?”
雖她衣領上特意綴了毛邊,其實穿得並不厚,直衫窄袖,是乾練打扮,胳膊上帶了護腕,並無可藏物的地方,一眼望過去,腰間彆著的紙同炭筆顯眼著,旁的也沒不該有的東西。
楊昀明白了她的意思:“並無,但……”
薑寒星卻並不聽他說:“既然無,不管我因何而來,都不是賊,久聞小楊大人才名,不曾想竟是如此武斷之人。”
楊昀有些臉紅了起來。
“何事如此吵鬨?”楊延和從書房中走了出來。
薑寒星其實是在等這個時候。她還不至於蠢到這時候同一個書呆子去講所謂道理。既然被發現了,索性光明正大打個招呼趕緊走才是正道。
故她沒再管楊昀,一個翻身,從房頂上跳了下去,穩穩當當,正好落在了楊大學士麵前。
一群護院唰一下往楊延和身邊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