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竹恍然:“咦,夏大叔提醒的太及時了,我們隻準一家換這一次。
讓二旺哥把他們名字都記下來,你看可好?”
見他遲疑的看向大伯和大伯母方向,她明白對方隻聽大伯母說的。
自大了哈,她現在還是個小孩兒,夏旺肯聽她忽悠是年齡不大又急於獲得表現,夏大叔這樣的是不是完全聽她講。
嗯,還是得有自己的人手。
她代為傳話後,大伯母其實也是一樣的處理方法。
且道:“過會兒七星觀的道長來,還請你陪著老爺給他們驗驗地,交接之後再麻煩你幫我們看著點來領錢的各家。”
“我一定辦好。”夏大叔起初還有些不安,很擔心田地換過主家後,自己種個一年半載不讓再種。
可當兒子說五老爺做生意要給自家分紅時,就知道穩當了,再怎麼著進士也比自家小民強百倍。
他道:“還有就是五老爺說分三成利的事,我們不要這麼多,有個一兩成就行……”
沈靈竹聽到他說這個,情知大伯母不會推翻大伯的決定,便丟開手找師姐。
後者聽到她說需要自己人手的話,不由送她個大白眼兒,勸她有這空就洗臉清醒去,屁大點小孩兒還想有手下,先養好自己的手再說其他。
然而,等到七星觀來人和大伯離開後,麵對一堆需要再打磨才能組成風箱的木板,卻隻兩個半能乾活的人。
師姐此刻也不由道:“人手的確不夠,大伯母覺得可以找誰來?”
胡氏娘家倒是匠戶,家裡老少都會些技藝,可惜娘家離這兒太遠,甚至不屬於同一個行省下的州府。
她扒拉下村裡自己熟識的較為合適人選,最後苦笑道:“能幫的上幫的人,基本上都去京城接應我們還沒有回來,包括你們倆的舅舅。”
沈靈竹出主意道:“要不,找昨天幫著打掃的那群少年人?
除了小山,他們都已經不再上學,除了農忙時也沒啥大活兒,我們每天給十個大錢,定然願意做工。
就是不知道人多之後,做風箱的技巧能保秘多久。”
不行的,夏旺在邊上想插話,又覺得昨天小山一群人都是沈家的,他一個外人不好說甚。
還好二姑娘說道:“小傻瓜,十文錢你就想人又乾活又保密,做夢比較快。
而且一次投入太多,到時賣貨不如預期,哭都多餘。”
“啥都不會得現教現學的人,我給開高工錢才是真傻瓜。
看來這條路行不通,隻能拜托哥哥姐姐們多多努力,我這個半廢之人去溪邊清洗雞毛。”沈靈竹對著大伯母一點頭,用她快痊愈的左手拎起最少一袋雞毛。
胡氏抬手間,人已經飛快的跑出大門,她不禁搖頭失笑,這小脾氣是自個兒氣到了自個兒:“先竺,給妹妹拿個大盆去,省得她再來回跑。”
她又拍拍跟前的大侄女:“小竹子聰明的緊,京城短工一天三十四文,順縣不過二十多文。
像什麼都不懂的少年人工,十文已經不低的。
她呀,定是在齊裡長家跟小幺妹打聽過的。”
邊上忍不住插話的夏旺再讚同沒有:“三姑娘給的著實不少,一般像我和小山這般大的孩子,去縣城找個短工最多十文。
當學徒的話不僅沒工錢,有的還得給師傅孝敬。
做風箱,也是個手藝活兒,如果挑幾個可靠的一直跟著學,有契書在是不會泄密的。”
師姐輕輕頷首,她自是知曉學徒便宜,“你這邊有合適的人選嗎?”
……
沈靈竹並不知道師姐也是讚成找人,但不希望找一堆沈家人來。
她氣乎乎的把袋子扔到溪邊盯著自己的手,手到用時方恨少,唉。
“小小的人兒歎什麼氣。”沈先竺給她拿個用舊的盆,倒出一些雞毛後退三步,“下次得請夏大叔收些洗乾淨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