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熙寧一聽他這麼問,準沒好事。
“侯爺有話不妨直說,我要歇著了。”
陸雲朗被噎一通,卻不敢有脾氣,耐著性子,竟然坐到裴熙寧旁邊,把她惡心的挪到另一邊坐下。
見狀,他又歎了口氣。
“我今日來,是想同你商量,把陸香香記在你名下……也是被逼無奈,這逆女!她自輕自賤勾搭上了吏部尚書趙大人的嫡子,惹得人來說親,吏部尚書那是管著升遷之事的,我陸家得罪不起,隻能……”
“隻能贈女求榮?”
裴熙寧麵沉如水接過話頭,羞的陸雲朗滿臉通紅。
若是以前,他明知裴熙寧不快,也會發一通脾氣,好叫她懂事!並且每次發脾氣都格外管用,過後裴氏對他溫言軟語服服帖帖。
如今情勢卻是大不相同,他哪還敢發脾氣?
為了促成這門親事,隻能巴巴地哄著!
他想起母親的話,定了定神,又道:“我知你心中不快,是我這個做丈夫的虧欠你。這門親事雖說來的不好,但也能作為我侯府一個厲害的靠山,熙寧,你不是一直為侯府著想的嗎?而且,待日後我憑著這門關係,位極人臣,定不會虧了你!特彆是薇兒,我定會給她尋一門上好的親事!”
裴熙寧眸子閃過微光,饒有興致地看他。
“上好?是有多好?”
薇兒被他親手毒啞,如今他還有臉說出這種話?
陸侯爺心虛,這都是聽母親的主意,給裴氏畫大餅的
!
如今陸薇薇已經是個啞巴,如何能尋得好親事?
“定然不會比陸香香差!”
“哈……”
裴熙寧笑了。
這簡直是她聽到最大的笑話。
陸雲朗許久未曾見過她笑,笑的如此美……如此不真實。
與她共渡那麼多年,他竟沒發現,她的美貌一直沒變,一直像是初次相見時那般動人。
“熙寧……”
他不自覺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臉,卻被無情打翻手!
他這才回過神,眼下還是先把正事說好,至於裴氏,日後再哄不遲。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光宗耀祖,讓父親為我驕傲,讓母親臉上有光,這次便是難得的機會啊!熙寧,你就成全了我吧!”
裴熙寧冷眼看他。
“我成全你的還少嗎?”
她起身,居高臨下,眼中竟有一絲霸道,這是陸雲朗從未見過的神色。
“從前初見,我看上你少年英氣,男兒誌氣,覺得不會差,甘心當你的賢內助,說什麼都答應,甚至你後來寵妾滅妻讓我淪為京中笑柄,我也沒有絲毫怨言,可你答應我的事,又有幾件實現過?大餅畫多了你自己都吃不下了吧?”
陸雲朗被她的眸子灼燙著,被她的話刺痛著,作為男人的自尊被狠狠打壓!
“裴熙寧!誰允許你這樣同主君講話!”
一家之主?裴熙寧隻覺得眼前人與跳梁小醜無異!
她怒斥:“你口口聲聲想要光宗耀祖,可你做過什麼嗎?你沒有!如今你是想靠兒女裙帶?還是靠你那青樓出身的妾室左右逢源?”
陸雲朗隻感覺心頭像是被重錘狠狠地敲打,關於李小娘那不願被人揭起,脆弱敏感的遮羞布,被她扯了個乾淨!
“裴熙寧!”
裴熙寧竟往前一步,迎著他的怒火。
“這些年,你每次同我說為著陸家,讓我妥協讓步,我退了一步又一步,如今已是退無可退。讓我給你那娼妓妾室的女兒當母親,已是辱了我,還想讓我將她記在名下?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