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病重是假的,但孫媽媽與裴老夫人相伴多年,一想到她躺在地上捂著心口的模樣,便淚如雨下。
陸雲朗也被唬住了。
“裴……嶽母情況如何?怎麼病的如此突然?”
“今早兒老爺下朝回府,不知道在家祠說了什麼,爭吵幾句,便倒地不起!郎中來看過,說是急火攻心,隻怕……隻怕是難救了。”
陸雲朗心裡明鏡似的,還能是為著什麼?必然是朝堂上參奏和離不成,到家裡兩個老不修便吵起來了,嗬,活該!
裴熙寧心裡也打鼓,母親身體一向康健,如何會病的這麼嚴重,而且,還這麼巧……
孫媽媽忽地抬頭看她,眨了下眼睛!
裴熙寧懂了!
她扶著額頭踉蹌兩步,被陸薇薇扶住才站穩。
“娘……我要去看我娘!”
她方才走出幾步,人直接栽倒在女兒懷中!
陸薇薇差點喊出聲——她忍住了,因為母親袖袍下的手悄悄掐了她一下。
母女二人戲演的逼真,不曾想倒把裴淮之和陸應麟嚇壞,以為裴老夫人真的不成了。
舅甥倆眼眶通紅,裴淮之收了劍,兩步過去將裴熙寧抱起。
“姐!我帶你回家看母親,母親一定會沒事的!”
他回頭狠狠瞪了陸雲朗才往外麵走。
陸應麟追著喊了幾聲母親,腳步也是發慌,可他穩穩抱著陸玄玄,可不敢摔倒。
懷裡的陸玄玄也慌的一匹。
【嗚嗚嗚嗚嗚,我的外祖母啊!我可愛的外祖母啊!你不能有事!孫孫想你!】
【二哥哥快些!再快些!】
隻要能趕上外祖母還有口氣,她憑著剛攢的靈魂之力再修補她身體就是了!有她在,閻王爺也彆想收外祖母!
陸應麟一聽妹妹哭聲,眼淚都直打轉兒,慌忙上馬車。
孫媽媽見人齊了,問陸侯爺,“姑爺一起去吧,老夫人若是有事……您也免不了要幫忙操辦一番。”
這話可讓陸雲朗差點勾起嘴角,但他壓住了。
“我……我就不去了,近幾日公務纏身,男兒當以朝堂為重。哦,您放心,若是嶽母那邊有任何需要,隨時來喚我。”
孫媽媽遺憾地點點頭,轉身便笑開了。
他可真彆去,礙眼!
等孫媽媽走遠,陸雲朗才邁開步子往凝香居去,強要裴熙寧不成,這股子邪火無處發,難受得緊。
忽地,腦海裡又一閃而過裴淮之殺氣騰騰的臉,他又瞬間興致全無。
走著走著,又覺得頭上不舒服,打手一摸!
這……這……官帽戴反了!!
合著方才兒女和孫媽媽全都看著……這下可把臉丟光了!
到了凝香居,看到李小娘,陸侯爺忘卻先前不快,打算與她春風一度。
李小娘見他高興,以為事情成了,笑臉相迎。
二人眉來眼去,癡癡纏纏,在被窩鼓搗一陣,剛要進入正題,陸侯爺忽地,腦海裡又閃過裴淮之的眼睛,頓時覺得下身一萎。
他提槍不成,想當逃兵,便把一早發生的事跟李小娘說了,想轉移注意。
誰知李小娘聽完直從他旁邊起身,衣服都顧不得穿,“侯爺你這是上當了!哪有那麼巧的事兒?隻怕這會兒,人家一家人,正圍坐一圈商量著如何對付你呢!”
陸雲朗心想不能夠吧?裴熙寧竟會演戲?會騙人?
這真是,好人當慣,有一天做了壞事,彆人也不會察覺。
李小娘催他起身,“侯爺快去!記得帶個郎中,當麵戳穿他們!”
陸雲朗不敢耽誤,穿了身便服,到醫館揪個郎中,扔上馬背直往裴家趕!
他要戳穿裴老夫人裝病,這樣,她們全家都有把柄握在他手裡,再不敢造次!
尤其裴淮之!
馬車裡,裴熙寧怕嚇著弟弟和兒子,也便不再裝暈。
孫媽媽將事情始末如實告知,母子幾人這才恍然——裴老夫人是拿病重做幌子,想把她們接回家避禍!
到家,裴奉將禦書房發生的事也說了,提及自己的學生賀暄,他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