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們見此情景都有些慌,快些使出看家手段想去救人,卻不敵那些嘍囉,一行人儘數被擒。
招安而來,蹲柴房而終,身上多少還掛著彩,大家都有些垂頭喪氣。
裴淮之更是自責,“是我輕敵,害了兄弟們!”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些的,眼神頗有些意味深長。
“淮之啊,那女龍王是不是看上你了?”
裴淮之在營裡,那是遠近聞名的美軍爺,身長八尺,桀驁不馴,鮮衣駑馬少年郎!
好多人都來替自家姐妹打聽,可惜他根本無心娶妻,隻想出人頭地,每日撲在操練上,不知疲累一般。
“淮之,咱們左右是來招安,又不是來討伐,你用個美男計拿下,那也是大功一件!再說你都二十三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大兒子都會買糕餅了!這女匪首年輕貌美,便宜你了。”
裴淮之被說的心虛,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憋紅了臉沒回話。
一行人就這麼被關在柴房裡,一關就是三天。
其他人心思全都在招安之事上,來的時候上麵就交代過,陛下即將要祭拜祖廟,務必在他來之前招安成功才行。
可現在,事情沒辦成,還倒給朝廷丟臉,被一群草寇關在山上,可怎麼跟上麵交代!
裴淮之心裡卻有彆的事。
他記得小外甥女的心聲,說他被女流氓劫上山的時候,裴家全家抄斬。
後來他留在山上落草為寇,因為家族蒙冤死絕,怎麼也不肯被招安,最後被亂刀砍死。
直到此時,他才驚覺,這日子這麼快就臨近了?!
他現在已經被女流氓劫上山,難道裴家就快要全家抄斬了?!
玄玄幾次提及“舅母”,都說她身手不凡,細細想來,的確極有可能是這女龍王。
可那又如何?
家人蒙冤受難,他卻留在山上躲過一劫,那還算什麼男人。
他現在隻想拯救家人,和家人在一起,哪怕是死!
這姻緣,不要也罷!
他狠勁兒磨著身後捆綁雙手的麻繩,準備儘快逃下山去,回家看看。
突地,柴房大門被一腳踹開,大夥都嚇了一跳。
女龍王林嬋兒傲然而立,環視一圈,最後將眸光鎖在裴淮之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
裴淮之將眼神挪到彆處,故意不搭話。
林嬋兒也不生氣,往他麵前一站,從後腰裡抽出條藤鞭來,“啪”地往地上甩開,聲音炸的整個柴房為之一震!
“你不說,那我便從你同僚裡挑個弱的,拖在你麵前打,打到你說為止。”
她抬手隨便指了一個人,“就他吧。”
幾個小嘍囉立刻嘿哈叫喚著,將人拖到林嬋兒麵前。
她一腳踩在人背上。
“你看好,我可要打了!”
裴淮之忍不住了,“你與我的事,與他人何乾!有本事衝著我來!”
“我偏不!”
林嬋兒似是知道如何捏住他的軟肋,一鞭子抽在同僚屁股上,登時一道紅色血痕。
他痛得嗷一聲,“彆打!大王彆打我!他不說,我替他說!”
裴淮之瞪大眼睛,沒想到他維護的同僚,竟然這麼容易便出賣他!
“你這廝!怎的如此沒骨氣!”
同僚朝他使個眼色,給林嬋兒回話。
“他叫裴淮之,字誌遠,今年二十有三,京城人士。父親是當朝戶部侍郎,科舉出身,當年是名動京城的探花郎!家中還有一個長姐,姐夫是忠武侯陸雲朗,去邊關了。”
裴淮之氣惱得很!這同僚快把他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了!
林嬋兒相當滿意。
“兄弟們,把其他這些個都弄走。”
她走到裴淮之近前蹲下看他。
“這個留下。”
說完,立刻有小嘍囉來押人,不到盞茶功夫,柴房裡隻剩裴淮之和林嬋兒。
二人四目相對,裴淮之突地紅了臉,側頭不去看她。
林嬋兒輕笑,就那麼坐在他身邊,半點寨主女王的架子都沒有。
“裴淮之,嗯,這名字風雅,不過你的字……誌遠?哈哈哈,我祖母都取不出如此落俗的字。”
若是彆人嘲笑這事,裴淮之早懟回去了,可林嬋兒是小外甥女口中的舅母,自然有些不同。
況且她語氣坦然率直,也不是特意嘲笑,裴淮不但沒生氣,還耐心同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