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朗感覺腦袋裡什麼東西靈光一閃。
可就在這時,斜刺裡傳出一聲女人怒罵:“無恥匹夫!”
是林嬋兒。
她剛回府,一聽說陸雲朗強闖進來在後院客房挨著屋尋人,她立刻提著大刀就來了。
陸雲朗沒見過林嬋兒,也不把她放眼裡。
“你是何人?我來接我娘子回府,乾你什麼事?”
“我是何人?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老娘是這山寨——不是,是這宅院的主人!你一個外男,未經通報私闖後宅,還在我女眷客房來回溜達,安的什麼心?!”
陸雲朗這才想起這宅院的主人不是裴熙寧,是林嬋兒!
當時她和那紅衣小將救駕的事,還有她和裴淮之神仙眷侶的事,早在城中傳開了。
且不說習武之人本就惺惺相惜,她還護駕有功,那是無上的榮耀!
陸雲朗忠君愛國之人,被罵這幾句,非但不生氣,反而還生出些敬意來。
“你倒是個不錯的,可惜,是個女兒身,若不然跟我一起帶兵打仗,前途無量啊!”
一個女兒身,最後還不是要嫁人,給裴家開枝散葉?
陸雲朗沒注意到林嬋兒氣的通紅的眼睛,又說了一句。
“按禮數說,你還要喚我聲姐夫,正好你回來了,快把我家大娘子喊出來,帶上孩子們,跟我回府。”
林嬋兒掄刀想砍人,這時,裴淮之來了。
“陸國公爺,你這禮數是那青樓出身的李小娘教的吧?私闖未出閣女子的後宅,還在閨房周圍到處搜查,明日我便跟陛下請教,看你這麼做合不合禮數!”
陸雲朗一聽見裴淮之聲音,頓時神色驚惶,再看到人,那是直接雙腿發軟,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林嬋兒也沒想到能看見這種畫麵,自家爺們兒是給陸雲朗下蠱了嗎?看一眼都怕?
她笑得花枝亂顫,悄悄掐裴淮之的手指尖。
隻有陸雲朗心裡清楚,要不是當初想對裴熙寧用強的時候,裴淮之險些拿劍砍了他,他也不至於萎!
若他沒有萎,也不會被李連翹下藥,可以說他現在這副模樣,都是裴淮之害的!
陸雲朗很想找裴淮之報仇,可是不知為何裴淮之的眼神如此正義凜然!就好像能看穿他所思所想!
他吊著一顆心,汗毛倒豎,最後也沒敢出手。
在裴淮之和林嬋兒注視下,陸雲朗終於不再逗留。
可他心裡卻沒放棄要把裴熙寧弄回去——蕭元策的話已經夠直白,沒有裴家支撐,他在朝堂舉步艱難。
他甩袖而去,裴熙寧啊裴熙寧,你最好識相點,如今我還用得著你爹和賀暄,你就同我好好過,若是哪一日我位極人臣,頭一個就先收拾你們裴家!
到時候,你再來求我,可就晚了!
而陸雲朗今日所為,街坊鄰裡都說他癡情,他難得聰明一回,就得了好,便想著必須把這“癡情”坐實!
於是日日到林氏宅子門口守著,也不跟小廝掐架,也不讓人去通傳,隻站在門口往裡看,等圍觀的人多了,再搖頭晃腦,長籲短歎。
“哎!我思念成疾,茶飯不想,夜不能寐……”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彆離苦。”
他絞儘腦汁,把不知道從哪聽來的酸詩拚拚湊湊,日日到門口念叨。
到了第三日,他還沒下馬車,對麵又來一輛,陸雲朗眼瞅著馬車裡下來兩個人,一個是自己嶽母,另一個,竟然是個男子!
“賀暄?他來乾什麼?”
陸雲朗便沒露麵,又繼續觀察了幾日,那賀暄竟然日日都來!
縱使再是個榆木腦袋,也發覺不對勁!
陸雲朗去把這事和他娘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