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請來郎中,掀開後腰衣物時,隻見那裡鼓起個大包,周圍發青發紫,眼見是傷的不輕。
“國公爺,您這傷的有些嚴重,隻恐三個月才見好轉,期間萬不能再練槍了,騎馬也不行。”
陸雲朗一聽就火了!
“那怎麼行!”
他明日便要出征啊!陛下聖旨已下,豈有收回的道理!
何況,他都做好準備戰死沙場了。
此時,身體的傷已是其次,心靈受到巨創,才是致命的。
當朝第一武將,出征前一日扭了腰……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如今可該怎麼辦!耽誤了出征,陛下將罪事小,貽誤戰機事大!
他思索著,自己已然是不能去,就隻能給陛下推舉合適的人選,可是,除了他,還有誰更合適呢?
陸雲朗冥思苦想,腦海裡忽地劃過方才自己念叨的詩句——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這是《木蘭辭》裡的詩句,木蘭代父從軍,立下汗馬功勞,光宗耀祖。
他眼睛登時一亮!
木蘭可以替父從軍,那陸薇薇有何不可?
她本就煉了一身好本事,又護駕有功,此次出征,她去,最為合適!
隻等她立下軍功,為陸家輝煌戰績再添一筆!
第二日早朝,陸雲朗是被人抬著,趴著進去的金鑾殿。
蕭元琮一見這陣勢,也給嚇了一跳。
“陸卿……你這是?”
陸雲朗臉通紅。
“陛下……臣昨日……不小心撞到腰,受傷了。”
他不擅撒謊,可若是讓他說是練槍受的傷,那是滑天下之大稽。
蕭元琮當皇帝這麼多年,頭一次遇上這種事,登時有些不知該如何決斷。
陸雲朗自知惹了大禍,不敢看龍顏,趴著道,“臣無能,傷勢嚴重,不能騎馬,不過,臣想向陛下推薦一人!此人武藝精湛,穩重自持,腦子靈光,定讓赫連虎有去無回!”
蕭元琮眼睛一亮,忙問,“誰?”
陸雲朗吞了口口水,還是有些心虛,畢竟陸薇薇是女兒身,當世從未開過女武將先河,可他也是沒有其他辦法了,一咬牙,心一橫,說出那個名字——
“陸薇薇!臣的嫡長女。”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炸了鍋!
陸雲朗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有幾位心緒激動的,更是直言道,“安國公玩笑話吧?女流之輩怎能帶兵打仗?是讓北蠻人笑話我大虞無人了?”
“就是!女人就該在後宅相夫教子,拋頭露麵成何體統?”
武將首席,蕭元策聽著這些人一張嘴,全是對女兒家的鄙夷,心中氣惱。
“各位都是娘生娘養的,倒是為何瞧不起女子?男兒誌在四方,卻將她們困於後宅,這便是每個女子的宿命嗎?”
“陸薇薇護駕有功,不圖名利,是當世巾幗英雄,卻被你們說的如此不堪,當日陛下遇險之時,你們又在何處?”
“隻有那些,自己不行,卻推個女孩出來擋在前麵的人,才是真正軟弱無能之輩!”
朝堂鴉雀無聲。
方才言論瞧不起女子的幾位,臉都臊的通紅,再也不開口了。
可最臊的待不住的,是陸雲朗。
文武百官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割在他的臉上,將他淩遲。
肅王口中軟弱無能之輩,可不就是他?
皇帝沒有說話,而是同其他人一樣,眸光化作利刃,在陸雲朗臉上反複切割。
“元策說的極是,男兒能做到的,不代表女子做不到,這世間女子萬千,各有抱負,男兒誌在四方,女兒亦可保家衛國。”
蕭元琮腦海裡全是當日陸薇薇的身影,她那番話也刻進他心裡。
便就此,成全了她吧!
“封,陸薇薇為鎮遠將軍,赴邊關,即刻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