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在小公爺的府上啊。”
“小公爺府上?你是說應麟?!”
陸雲朗竟全然不知,他兒子真的已經自立門戶,有自己的府邸了……
他急匆匆地,逢人便打聽,一路到了個大宅院,聽說是前朝某位王爺的府邸。
朱漆的門麵,上嵌著縱橫成列的金釘,鋪首北方玄武獸麵銜環,左右門墩是兩隻石獅子,圓眼怒目,門楣上高懸匾額,上書“陸府”。
他看得呆了一瞬,試探著問那房門小廝道:“小哥兒,這宅院的主人,可是陸應麟?”
小廝皺眉瞧他,“你好生沒禮貌,怎能直呼我家主人大名!”
“你快進去通報一聲,我是他親爹!”
小廝一聽是陸雲朗——近幾日他的傳聞都快聽膩了!
小廝憋著笑,想起陸應麟交代過,不讓來打攪了夫人和兩位姑奶奶,便道:“既然是國公,我家主人早有交代,不見。”
陸雲朗沒想到在個下人這碰了一鼻子灰,可他如今這境況,除了來這找人,還有什麼辦法?
“那……那裴夫人可在?”
“都說了不見,聽不懂話嗎?”
小廝已是再沒耐心,走到門裡,直將門合上!
陸雲朗一股急火就上了頭,第二日晨起時眼睛通紅,眼皮上下翻滾著跳。
想著跟皇帝告假休息一日,今日不去上朝,剛躺下,就聽下人來報說陸老夫人回來了。
他一骨碌翻身起床。
糟了!
若是被母親知道他這些事,隻怕天都要塌下來!
可陸老夫人如何能不知道?
廟裡來的香客跟她聊天,把京中近日那些關於陸雲朗的傳聞全都說了。
她一開始不知道說的是自己兒子,還跟人家聊的熱鬨,後來一打聽說是安國公陸家,整個人如遭雷擊,當即從廟裡趕奔回家,腳不沾地來見陸雲朗。
陸雲朗一看親娘神色,八成是都知道了,哎呦歎息一聲。
“母親……我這都是為陸家考慮啊!”
陸老夫人抄起拐杖便往他身上招呼,嘴裡“啊啊啊”的罵。
為的哪門子陸家?陸家有他這種不孝子孫才是真走到頭了!
陸雲朗也隻能受著,任憑母親打罵,直到陸老夫人脫力,揮不動拐杖。
她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喘息,可胸腔裡卻有一股氣,就是倒不上來。
周媽媽見她直翻白眼,嚇的忙把人扶到懷裡,“我的老祖宗!您怎麼樣啊!您可彆嚇我!”
陸雲朗也嚇壞了,爬著往母親身邊奔,“母親!母親!”
陸老夫人哼哼幾聲,栽倒在周媽媽懷裡一動不動。
“快!快請郎中!”
沒一會兒,郎中來了,可是一番把脈查探之後,竟搖搖頭。
“在下學識有限,無法醫治,請國公爺另請高明吧。”
陸雲朗登時又怒又慌!
“狗屁不通!你連症狀都沒看出來就說沒法治!庸醫!庸醫!滾!給老子滾!”
他豈會不清楚郎中意思?
母親已經無藥可救,郎中怕治不活,惹來他報複,這才自稱學識有限無法醫治。
陸雲朗忙不迭,到門外把家中小廝全都找來,“都去,都去給老夫人請郎中,五條街內有名的醫館全都彆放過!”
小廝們四散而去,不過半個時辰,京城裡各大醫館坐鎮的郎中都來了,國公府門口馬車成堆。
一番會診後,郎中們診斷一致:陸老夫人是消渴之症,隻是,已到了後期,藥石無醫,最後隻跟陸雲朗交代,讓他準備後事。
陸雲朗仍舊不敢相信眼前事實,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