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薇薇拜過皇帝皇後,跟眾大臣喝了踐行酒便要動身,卻在人群後麵,一個人奔了出來,跑得氣喘籲籲。
陸雲朗提著朝服下擺扯著嗓子喊,
“薇兒等等!父親有話同你說!”
他其實什麼話都沒有,純屬想在人前上演一出父女和睦。
裴熙寧他千追萬捧的人家連個笑臉都沒有,他就來打陸薇薇的主意。
他答應過母親要保住陸家,自己女兒出征,那不是要來相送?還要送得難舍難分!
然而他剛站定到陸薇薇麵前,便聽她道:“安國公何事喚我?”
安國公……他滿腔話語被一盆冷水澆滅了。
“我……你……你怎能如此稱呼?我是你父親啊!”
陸薇薇還沒開口,後麵沈傑接上了話茬兒。
“安國公是年紀大了還是身體差了,記性如此不好?斷親書可沒人逼著你簽。”
皇帝皇後,文武百官,全都一副看熱鬨的表情看著陸雲朗。
他不僅沒上演成功父女情深,反而成了大家的笑柄,羞得滿臉通紅。
卻又聽沈傑道:“把人趕出家門的是你,巴巴地來套近乎的也是你,裡麵外麵的臉都丟完了,我要是你,我可沒臉在這站著,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群臣中不少人沒憋住笑出了聲,陸雲朗頓時火冒三丈!
就是這小子!他嘴皮子滑的狠!上次就是他把他氣個半死!
陸雲朗剛要朝沈傑發難,卻是陸薇薇勒了韁繩調轉馬頭,擋住了沈傑。
她吩咐一聲:“出發!”
三軍齊和:“是!”
將陸雲朗那句“你等著”淹沒得毫無生息。
軍隊快馬加鞭,當日便走了幾十裡路,在一處山坡上休息。
沈傑又瞥著陸薇薇的鐲子,怎麼看怎麼覺得怪怪的。
“這玩意好像老婆婆戴的款式,根本不適合你,你摘了,回頭我發了軍餉給你買個漂亮點的。”
陸薇薇聽他的話有些好笑。
“這乃是禦賜之物,豈能說摘便摘的?再說……你十年軍餉隻怕也換不來上麵一塊瑪瑙。”
沈傑頓覺遭到嫌棄。
“可它確實醜啊,我都能看出來你不喜歡,乾嘛還戴著,皇後又沒派人整天盯著你手腕看。”
陸薇薇知道他是個不守規矩的,說不通。
“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沈傑也隻好去休息。
卻到了第二天早上,平時早早起身的陸薇薇一動不動,沈傑上前查探,隻見她雙眸緊閉,死死捏著拳頭,似乎是做噩夢了!
“將軍!醒醒!”
“啊!”
陸薇薇一下子坐起來,看到沈傑在旁邊,周圍有其他兵士、馬匹,這才像得救了,吐出一口濁氣。
“我夢見玄玄……算了不能說,不吉利!”
沈傑拍拍她肩膀。
“沒事,噩夢而已,估摸著是這幾天趕路累的。”
陸薇薇也這麼想,可誰知,噩夢一做就是半個多月,等她到了葉城,眼底已經有些烏青。
沈傑找來郎中,都說沒什麼事,多修養幾日便好了,可她如此情況,讓他怎麼能放下心!
這天,沈傑到了陸薇薇房間,不由分說從懷裡拿出羅漢像、觀音像、道祖排位、小桃木劍、五帝錢,擺了陸薇薇一床頭。
“我今兒就在這守著,看看何方小鬼要拘你魂魄!敢在小爺眼皮子底下動手,小爺就拿桃木劍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