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一抹青色身影慢慢靠近，等人走到對麵才看清，是裴熙寧。
“鬆明，喝些解酒湯吧，你明日還要上朝呢。”
她說著，放下手中托盤，為他斟了半碗醒酒湯。
賀暄臉頰發紅，接過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裴熙寧見他如此聽話，忍俊不禁。
“日後麟兒就是你真正的徒弟了，我可把孩子托付給你，你上心些。”
“嗯，麟兒這孩子，彆看他平時有些頑劣，其實悟性頗高，給你說句實話，京中不知多少人嫉妒我能收這麼好的徒兒，哈哈哈。”
“那你也給我透個底，麟兒大概多久能上朝參議政事？”
賀暄沉思片刻。
“急不得，他需在翰林院磨礪些時日，我當年不也到越州，哦……我當年是因為你才去的，應麟自然不用這麼久，我看來年開春就能上朝。”
裴熙寧得到答案心中寬慰，但賀暄是不是說漏嘴了什麼？
她問：“鬆明，你去越州是怎麼回事？”
賀暄眼裡閃過一絲猶豫。
這件事他早就打算爛在肚子裡，什麼都不說。
隻是喝得迷糊了，賀暄見裴熙寧盯著自己看，他嘴巴就沒個把門的，根本不受控製。
“當年我……我是打算跟老師提親的，結果一問之下才知道，你已被許配給陸雲朗了，我實在無法寬慰自己，隻能一走了之。”
他每每想起這事，心裡還是不痛快，特彆現在裴熙寧過得不好，他更是無法釋懷，若當年他早點提親，就不會有麵這些事了。
裴熙寧聽他解釋，這才知道，當年他不告而彆竟是因為這些！？
“哎……越州荒涼，你一去十幾年，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心愛之人如此關心的話，賀暄哪裡還記得什麼苦？連呼吸都是甜的！
“不苦！一點也不苦。”
他憨笑兩聲，見裴熙寧的手搭在桌上，忍不住抓了過來。
“現在能不時見你，跟你說說話，我覺得先前那些都不重要，日後等你和離，我便三媒六聘娶你……”
他說著，盯著裴熙寧的表情，卻發現她低下了頭。
他還以為她不願意，連忙改口，“不娶也可！若是你不願再嫁，我就一輩子守著你跟孩子們，我也不娶了……”
他話還沒說完，手被裴熙寧的另一隻手握住，怔怔感受著。
她再抬頭時，眼眶紅紅的。
“我若早知那人是你，當初便不嫁了。”
那人？
賀暄心頭一暖。
她說的，是跟她白頭偕老一輩子的人。
“我定不負你！”
拜師宴還未結束，裴熙寧抽回手，起身收拾了碗盞，端著回去。
賀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更加篤定，他這輩子便就栽在這女人身上，平靜卻熾烈地愛一場。
……
千裡之外，北境戰場。
陸薇薇領兵回營，再次打敗赫連虎，可她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赫連虎又在讓著她，到底為什麼？
這已經是她多次試探的結果，無論怎麼樣赫連虎始終不肯正麵交鋒，這讓她心裡極度不踏實。
她在帳中發愁，沈傑興衝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