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聽到陸香香這個名字，冷不丁被提及，趙彥卿隻感覺心口刺痛。
他明知是假的，強忍下這股難受。
“我對她都是虛妄的執念，不會有結果的，現在也不需要有了。”
謝雨芙一下就看出他眼裡的難過。
“你喜歡她那麼多年，就算是塊石頭也捂熱了，怎麼會沒結果呢？”
她怎麼會知道，這世間竟有魅惑術這種東西？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趙彥卿自己也不相信。
“就當是，生了場大病吧。”
如今再想到陸香香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甜蜜和期待，隻有無儘的痛苦，無儘的折磨，若是可以，他想將這魅惑解了，將她徹底從心裡抽出去。
趙彥卿整理好思緒，他是打算和謝雨芙好好談談的。
“你想過和離之後的事嗎？如果你去上山當尼姑，就要一輩子常伴青燈古佛，每日要做苦工，累死累活說不定還不能溫飽；若是再嫁，如果能碰到良人算好，碰不到，隻怕不僅要麵對一個不好的夫君，還有他一家，你真的要過這種日子嗎？”
謝雨芙當然不想過這種日子，可是為了父親，為了家族名聲……
“世間對女子本就如此，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會再嫁了，就選定青燈古佛常伴一生。”
二人相顧無言，一個眼裡是決絕，一個眼裡是不忍。
趙彥卿忽地抓過她的肩膀。
“謝雨芙，你留下來，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做正正經經的夫妻，我不會看輕你，也會保護你不被母親欺負，朝堂上也與嶽父大人互相照佛，可以嗎？”
謝雨芙一時身子發緊，被他炙熱的眼神盯著，臉上瞬間就爬上兩朵紅雲，腦袋裡什麼都想不得，隻聽見自己心臟撲通撲通，想要蹦出胸膛。
“我……”
趙彥卿手上力道又加重了些。
“我實在不忍，你是個好姑娘，為了我蹉跎歲月，若是你去當了尼姑，叫我這後半輩子如何安生！”
他總算是說出來了！
趙彥卿自知這些話沒什麼說服力，謝雨芙已經鐵了心要和離，他都想好，若她真去了青玉庵，他就把赫連虎府門口那家米鋪賣了，再賣幾處莊子田地，再同父親借上一些，到庵上捐萬兩香油錢，叫她一輩子不愁吃喝！
謝雨芙卻被他眼神看著，臉頰紅透。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趙彥卿。
從前沒嫁給他的時候總聽人提及，京中第一公子，謫仙般的人物，如何如何俊逸非凡，如何如何人品貴重，又是如何如何的才華橫溢。
嫁給他之後，見過幾次，隻知道確實俊逸，卻不曾了解。
原來他也會心疼人的。
謝雨芙忽地感覺有些不舍，如果趙彥卿能待她好，如果他們好好做夫妻，那一切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嗎？她還何苦去尼姑庵裡麵受苦？
“……我答應你。”
趙彥卿腦子一熱，就那麼將她擁入懷中。
卻忽地，眼底起了一抹粉色，他竟控製不住想到陸香香，在棺材鋪、在皇宮那些旖旎畫麵，荒淫之事。
他趕忙放開了謝雨芙。
“天色不早了，早些睡。”
謝雨芙捂著狂跳不止的心臟，這才鬆了口氣。
趙彥卿將地鋪打好，轉過身背對著她，卻再也睡不著了。
方才那一定是因為魅惑的力量，他還想與謝雨芙好好過日子，怎麼能總是想起陸香香呢？
那些痛苦的記憶，他想忘掉。
陸香香，他也想忘掉。
這世間哪有解藥？
他忽地想起那日早上碰見陸玄玄，她施法救人，能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