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好辯駁道:“他是我生的我養的!一個讀書人怎麼能如此不孝!他就是氣頭上犯了蠢才做出這事兒來,他若不認我這個娘,我就告到衙門、我告到戶部、我告禦狀!天下沒有這麼不孝的兒,日後考了功名也要被人戳脊梁骨!”
陸玄玄啪啪啪啪給她鼓掌。
“天下也真是沒你這麼不要臉的娘!大兒子本本分分踏實肯乾,明明跟著他日子不會差,你非要作妖讓小兒子出賣色相攀高枝,還是勾搭親侄兒的娘子、小兒子有些傲氣本來可以好好培養,結果你攛掇他走上歧路,現在一事無成。”
“你以為彆人會戳武大哥脊梁骨?嗬嗬,信不信明日京城就流傳你的事跡,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死你?”
沈姝好知道她所言非虛,一麵被她揭穿,覺得自己像是被脫光了衣裳站在人群裡,臉上冷一陣熱一陣,一麵被她嚇著,她是攝政王的徒弟,說句話京中抖三抖,真的能做到一人一口吐沫星子把她淹死。
她兩腿一軟跪在地上,立刻又開始裝可憐。
“三姑娘這話不是把人往死裡逼嗎?我們娘倆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無依無靠,好不容易大兒子有了出息,卻不讓我攀這門親,那我以後如何是好?誰給我養老送終啊?”
“你這不是還有個兒子呢嘛?從前你也瞧不起大兒子呀,有事中無豔,無事夏迎春,什麼人也給你們這麼作踐?既然京城人生地不熟,那你就回寒州。”
沈姝好一時間竟然接不上她的話,坐在地上起來也是,繼續哭也不是。
身後的武正信怔著看向陸玄玄,有些眼熱。
從前娘親疼他,慣著他,甚至當著他的麵故意罵武正清,拿他跟他比,再把武正清說的一文不值,他其實都懂,娘是故意這麼做抬高他的身份,因為他是武家的庶子,而武正清隻是順手帶過來,已經沒了利用價值。
來到京城之後他也經曆了許多,早就將這一切看清,若是有一天遇上關乎性命的事,第一個救他的人就算是武正清都不會是他親娘,這人自私至極。
陸玄玄說的半點都沒錯,他是有些傲氣在身,若是好好找份差事一定能成,卻被娘攛掇著要給彆人做小,害他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他不想過這種日子。
從前陸薇薇想幫他的時候他往歪處使勁,如今真是後悔,那麼好的機會不知珍惜!
今日他們也不該來,武正清已經把斷親書交到衙門了,跟他們沒有半分關係。
武正信忽然走到前麵扯起沈姝好。
“回家,不要再丟人現眼了。”
小兒子從來不會跟她這麼說話,沈姝好愣了愣神。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
“你是為了你自己!”
沈姝好震驚地看著自己兒子,不明白他為何像變了個人,一巴掌朝他打來,屋裡平地起了雷一樣,“啪”地一聲,所有人都愣住了。
武正信吃了巴掌,臉上卻麵無表情,對沈姝好道:“錦屏隻是裴大娘子的女使,跟她沒有半點親緣關係,武正清也隻是他們家雇的夥計,想攀親戚?你最多隻配叫一聲東家!”
“你就算去衙門告狀、去戶部告、去告禦狀,武正清現在也登記在案不是你兒子了,你隻有我一個兒子,若是還想有人養老送終,就乖乖給我回去彆再惹事,否則我不會再管你!”
武正信回頭看看陸玄玄。
“三姑娘的話醍醐灌頂,是我們唐突了,日後我定管好我娘不再惹事,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