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願親自去談判,換回趙卿和他夫人!”
蕭元琮卻有些猶豫。
“那你打算用什麼籌碼?”
“越州三城如何?”
“珩兒……你要知道,作為一國之君,權衡利弊乃是基本功,決不能婦人之仁,將來後悔,趙彥卿雖是難得的人才,但用三座城池來換,會不會多了些?”
蕭玉珩眉毛一擰。
“父皇?你從前都是這樣治國的嗎?皇叔教我以人為本,百姓為水國為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隻有在乎百姓才能當個好皇帝,趙彥卿他難道不值三座城池嗎?”
“若是你這樣問,那父皇就告訴你,不值!一座都不值!沒有那個臣子的命能用城池做交換!”
父子倆頭一回因為治國產生分歧,蕭元琮還想開口說什麼,卻聽自己兒子道。
“父皇,我兒時便繼任大位,您沒教過我一天為人君的道理,這些都是我從皇叔那學來的,這麼多年風裡雨裡我們都平安度過,所以我相信皇叔是對的。”
“您說趙彥卿不值一座城池,那我便跟您算算,如果當初不是他冒死出使燕國,可能我大虞早就不複存在了!所以,他不止值三座城池,就算讓出整個越州,我也要救他和他夫人!”
蕭元琮從沒見過如此強勢的兒子,這一刻,他眼中仿佛有璀璨的金光射出,直擊中他的心。
原來兒子早已長大,有自己的判斷,虧他還拿他當做雛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這樣是不行的。
“你如此治國就不怕害了大虞嗎?讓出越州,虧你想得出來!”
蕭玉珩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父皇,您便安安心心當個太上皇,與母後共度晚年,朝堂之事兒子作為一國之君,定然會自行判斷,無需您掛心。”
“你……”
那小子竟然開了門出去,還恭恭敬敬從外麵幫他把門帶上。
按照祖訓,皇帝自然比太上皇大,他就算是當爹的,也無權左右皇帝的決策。
“真是……元策都教了些什麼給他啊!”
蕭玉珩出來禦書房,裴淮之已經等候多時,如今各處都有叛軍他不敢離開半步,親自護著他周全。
“陛下,您去哪?我護送您。”
“方才軍報上說,看見燕王在東門?”
“是。”
“你可願親自替朕跑一趟,給燕王送個信?”
裴淮之聽出他話中有話,似乎是做了個什麼艱難的決定,撩開衣袍跪地道。
“臣食君祿,願為陛下赴湯蹈火!”
蕭玉珩深深呼吸,閉上眼睛。
“封,裴淮之為護國侯、澤東節度使。”
裴淮之一愣神。
臨危受命,皇帝還要封他爵位?這是……
這是有要命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