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名思義,“分割陣”就是為了將敵方隊陣分割開來,在陣地前設置兩道防禦,一道防禦屬於梯形陣列,陣列前麵是拒馬樁、絆馬索、陷坑,前排軍士手持堅固的鐵盾牌,身後士兵手持長槊,槊把已經插進了土裡,斜向上45°角等待衝擊。
而“口袋陣”,本來是應用地形優勢設置的,眼下,隻能“用人圍牆”,在每個梯形陣列的空隙部位,擺出一個半圓形的陣列,對方衝進來之後,立即合圍。
事實上,楊師璠的作戰計劃,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口袋陣”,除了眼前的,還有外麵一個更大的,左有山嶺、右有湘江、後有追兵,前方有我楊師璠親自坐鎮。
張文表,今天你就是“餃子餡”!
刹那之間,衡州軍的第一梯隊就衝了上來,一部分人硬挺挺地撞在拒馬樁上,人仰馬翻已經是萬幸,幾匹烈馬的前胸被木樁穿透,有人從馬上跌下來,又很快被馬蹄子踩軟。掉入陷坑的更慘,坑地下都是尖頭朝上的竹子。
但是,臨時建立起的物理障礙影響不大,消耗幾十匹馬(個人)就能清除乾淨,沒有人慫。
軍陣才是殺傷力最強的,第一梯隊幸存下來的,一陣風一樣衝了過來,那些看似堅固的鐵盾牌,在烈馬的衝擊下毫無抵擋之力,最前麵的兩排士兵,一下子就被撞暈或撞死了。
戳在地上的長槊立即發揮了作用,幾百根密集地朝向衝過來的人馬,人體、馬體一下子就被貫穿。但同時,衡州騎兵也揮舞著手中的長槍,將距離自己最近的武陵軍卒刺穿。
短兵相接,拿命換命!
很顯然,楊師璠高估了“人陣”的抵抗力,眨眼之間,用於分割張文表人馬的方陣,就陷入了混亂,從原本的梯形合圍成圓圈,這放大了彼此之間的空隙。
張文表的第二梯隊也貼上來了。
混鐵檛,不屬於武平政權製造的製式武器,隻要能破甲就行,大小、重量、規格,根據使用者的習慣可以定製,當然,更多的是在戰場上撿到什麼樣的,就用什麼樣的。
衡陽軍掄起混鐵檛,騎在馬背上以高打低,隻要能貼近長槍兵,這種武器可以說是無敵的,一砸一個坑!
這時,已經有越過“分割陣”的衡州士兵,直撲“口袋陣”來了,武陵士兵沒有等著不動,而是迅速向前靠攏、靈活機動,充分發揮長槍優勢,四麵八方一起招呼。
“咚咚咚!”
戰鼓如雷,外圍進攻的信號也發出去了,平津關響起了山呼海嘯的喊殺聲。
張文表聽到鼓聲,也意識到一夜一天的戰鬥,即將迎來最高潮。
前方,就是潭州!隻要將對手的陣營撕開一道口子,勝利唾手可得。
“下令,全軍衝鋒,活捉楊文璠者,賞金賜官!”
重賞之下,危亡之下,張文表手下發瘋一樣向前湧動,剩下的一萬三千人的主力部隊與武陵軍接觸到,平津關就變成了絞肉機。
狹窄的戰場上,幾萬人擁擠在一起,戰馬已經跑不動了,人與人貼合在一起,武器都揮舞不起來。
用拳頭,用牙齒,在混亂與血腥之中,張文表的親衛軍已經距離楊文璠大營不過百步了。
楊師璠拔出佩劍,在地上劃了一道痕跡,對手下將領說:“以此為界,若賊人越過一個,則全軍赴死,本帥也不例外!”
不能退,武陵精銳幾乎全部帶出,潭州的守軍過半支援,武平的家底都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