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正,相當於排長,手下管著30-50個人。
“大膽毛鏜,輪得到你教將帥做事?一同綁了!”
毛鏜毫不畏懼,一邊束手就擒,一邊大聲喊道:“兄弟們,都彆動!就怨咱們自己倒黴,沒跟對人!”
喬虛年驚出一身冷汗,吼道:“堵上他的嘴!再敢煽動軍心,就地正法!”
眾將士皆怒目而視,卻沒人敢再提出異議。
正在這時,從一旁的天雄軍駐地,突然傳來了急促、淩亂的馬蹄聲,眾人不自覺地回望,隻見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在晨曦中卷起一陣煙塵,為首的一匹白馬在眾人簇擁之下,很快衝進了神衛軍的大營。
馬步緩行,向帥帳靠攏,士兵們讓出一條道路。
為首的年輕人,他們不認識,可年輕人身後的,他們都認識,正是戰棹都監劉崇諒。
隨行的,還有淩波都虞侯、神威軍指揮使李元清!
白馬止步,喬虛年逆著朝陽看去,等看清來人的麵龐時,嚇得臉色土灰,立即扔掉手中佩劍,快步上前、跪下參拜。
“太子殿下恭安!”
太子?這個人是太子!
醒悟過來的眾人,也趕緊下跪叩拜。
耳目靈通的人,都覺得奇怪,不是說這位太子爺,一直都是“紅粉羅帳做英雄、從來都不去軍營”的,現在卻是一身戎裝、英姿勃發,與傳言之中的人物,大相徑庭。
金陵到丹陽,不過百十裡路,李煜早就來了,隻不過,他停駐在天雄軍營房之外。
“喬虛年,你唱的這是哪出兒戲?”
喬虛年額頭滲汗,緊張地說:“回稟殿下,營中私鬥,臣正在處理。”
說完,忍不住看了一眼劉崇諒,心中狐疑萬分,他怎麼和太子在一起?
李煜翻身下馬,並沒有去理會喬虛年,反而去扶起毛鏜、灶頭二人,親自替他們鬆綁。
“你們二人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喬虛年渾身一激靈,死死盯著二人,生怕他們說出騷亂原因來。
毛鏜是劉崇諒帶回神衛軍的,劉崇諒又是跟著李煜一起來的,李煜又直接去問毛鏜……喬虛年,你情報如果靈通一點,懸著的心早該死了。
果然,毛鏜將事情緣說了一遍,不能說“實事求是”吧,至少也是“添油加醋”。
再回頭看喬虛年,臉都黑了!
“喬虛年——”李煜聽完,臉色也極為難看,厲聲問道:“戰後獎餉,為何還沒有發下去!還有,本王明明下令,好酒好肉犒勞大軍三天,怎麼讓將士們喝粥!”
喬虛年心裡罵娘!我哪兒知道啊,自己從來都沒收到過錢!
“太子殿下,臣實在冤枉,戶部、兵部及江寧軍需司,都沒有調撥錢糧!”
李煜當然知道,錢是他扣下來,存在衛尉寺的。
“哦,這麼說,是朝廷克扣了?你乾脆說,是本王克扣了糧餉!”
“臣不敢!”
喬虛年“撲通”跪在地上,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好,好的很——”李煜轉頭看了一眼盧絳,問道:“盧將軍,天雄軍的賞賜是否已經分發出去?”
“回稟太子殿下,昨日已經分發,此刻,將士們正在吃肉喝酒。”
盧絳聲音很大,就是要讓所有軍士都聽到。
果然,跪著的神衛軍又開始竊竊私語。
李煜招呼眾人起來,說道:“諸位將士,你們衛國守土、血灑疆場,朝廷絕對不會虧待大家,今日之事,我定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該給大家的賞賜,一個銅板都不會少!”
眾將士聞聽,齊聲歡呼。
李煜屹立眾人跟前,仍然麵色冷峻,不言不語、不動如山,任憑將士們發泄心中的不滿。
神衛軍越是不滿,他的計劃就越容易執行下去。
沉默,有時候是一種強大的力量,李煜越是不說話,呼喊聲越激烈,排山倒海的聲音,終於驚動了帥帳當中的朱令贇等人。
遠遠地,朱令贇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揉了揉眼睛,猛然清澈了,太子李煜!
他怎麼提前來了?!
這時,李煜製止了將士們的歡呼,說道:“本王一定查清,錢糧被誰所扣,諸位先行散去——”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盧將軍,將你營中的酒肉先分攤出來,讓神衛軍的兄弟們一同享用!”
歡呼再起,然後,人們才逐漸散去。
“嘩變危機”看似解除了。
可如此一來,就相當於把“貪墨錢糧”的事情坐實了,要追責的話,軍中通判難則其咎!
喬虛年心中發苦,沒想到,王垕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