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再畫一張大餅(1 / 2)

朱令贇在為眼前失勢黯然傷心之際,他不知道的是,整個池州大營都在上演同樣的戲碼。

在李煜授意之下,劉政谘早已提前布局,陽新、武穴、巡洋、彭澤、銅陵、繁昌等駐地神衛軍守將,都先後收到“大禮包”,以及池州大營“換帥”的通知,當然,個彆將領還收到了“特彆關照”,孫晟的情報係統,會將他們家人近況細說一遍,包括老婆是否偷漢子,孩子是否新長牙,等等,一些小事兒查的清清楚楚。

在“威逼+利誘”的雙重攻勢下,李煜實際上獲得了池州大營的控製權。

換句話說,從南唐東北門戶潤州,到西南邊陲的荊南,從長江沿岸的金陵,到鄱陽以北的宣城、奉化、修水,一半兵力已經掌握在了李煜手中。

從決定實施“汴梁計劃”那一刻,李煜及擁躉們就沒有回頭路了,幸運的是,這一路走下來,主要的戰略目標已經完成。

但隨之而來的一個新問題,就是在“繼續苟著”與“去他媽的”之間做出決策,事實上,這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選擇題,因為要選擇的並非“如何做”,而是“何時做”。

李煜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馬上做”。

因為,繼續“苟下去”,李煜已經很難不被注意到了,不要說洪州哪些虎視眈眈的人,就是在金陵哪些不諳世事、置身事外的老臣(如嚴續、蕭儼等),也能明顯察覺到,李煜的“監國之權”已經膨脹到超出被賦予的範圍。

一頭逐漸長大的老虎,就不能再像一隻貓咪一樣,隱藏自己的鋒芒了。

事實上,洪州方麵允許“征武平、討南平”之時開始,李煜才正式踏上了擴大權力的第一步,這對於李璟、李從善來說,無疑是一個昏招,但對於南唐來說,卻是曆史的機遇。

削弱朱令贇的兵權,則是李煜權力版圖上最重要的一部分。

看著排隊領錢的將士,李煜心潮澎湃,心中默默說道:“弘冀太子,你未能完成的功績,交給我吧!”

轉頭看了一眼朱令贇,見他蔫頭耷腦,李煜問道:“朱虞侯,你沒話跟我說嗎?”

朱令贇有些不知所措,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殿下體恤將士,實乃我等福分!”

李煜聽了,自然很不滿意,他屏退眾人,正色對朱令贇說:“洪州告密一事,你打算如此容易搪塞過去?不許跪——!”

朱令贇雙腿打彎兒,被李煜厲聲製止,身體擺出了一個很不自然的S型,尷尬極了。

“殿下,末將……也有苦衷!”

“我知道,你與馮延魯、魏國忠等人綁定太深,這也難怪,你、鄭彥華、何敬洙等人,原本就是南吳將領一脈,與閩國歸順將領不對付。”

“末將絕非朋黨……”

“朋黨可以,但不要營私!”

李煜冷冷地說:“若是一心為了大唐,如何抱團,本王可以不管!如今,後周內亂,正是大展宏圖的機會,本王希望你彆站錯隊!莫非,你覺得如今馮黨,比昔日五鬼還要厲害?”

朱令贇冷汗直冒,卻仍然一語不發。

李煜略顯失望,說道:“罷了,你不願意說,本王也不強求,為將者,儘好自己的本分。”

“末將遵命。”

李煜能夠猜到幾分,朱令贇不願多說,隻是不願意卷入皇家權力旋渦罷了,況且,他憑借著祖上戰功、父輩蔭澤,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隻不過,手段不太高明而已。

他不說,有的是人說,比如刁衎、郭元瑀。

基於利益建立起來的合作關係,看似很牢固,可在生死麵前,就變得脆弱不堪了。

李煜永遠相信劉政谘的刑訊手段。

與長江防線的波詭雲譎相比,此刻的洪州,卻是異常平靜,至少表麵如此。

昔日,“五鬼”之首宋齊丘,被李璟斥為“尚詭譎,造虛榮,植朋黨,嫉賢能”,又說“富貴滿溢,猶不知懼”,以致於宋齊丘失勢之後,晚景淒涼。

很顯然,“馮黨”吸收了一部分教訓,變得不再張狂跋扈,無論是斂財奪權,都轉入了暗中下手,最關鍵的是,他們為自己推出了一個很好的“代言人”,李從善。

李從善覬覦太子之位,在南唐朝廷中早就不是秘密,至於他的勢力發展到哪一步,李煜還沒完全搞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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