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意再見到江遲景,是在外公的葬禮上。
他穿著黑色西裝,神情肅穆疏離,麵龐無比的冷毅。
葉晚意沒敢看他,可整個葬禮過程,她卻感覺到有一道如影隨形的目光。
葬禮結束後,葉晚意準備打車回酒店收拾東西,她想連夜趕回雲港。
雲港是她大學畢業後去支教的山村,離羅城差不多一千多公裡,是在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山溝溝。
十二月的羅城很冷,被籠罩在皚皚白雪下。
忽然一輛車停在她身邊,她還以為是網約車來了,結果看到車標是勞斯萊斯,瞬間神經緊繃,出自身體本能就想趕緊拔腿跑,可雙腳卻猶如灌了鉛。
車窗被降下,男人深邃且危險的五官暴露在麵前,葉晚意隻覺得後背一陣冷汗滋滋冒著。
江遲景身著白色毛衣,沉在駕駛座,整個人顯得很儒雅斯文。
在外界看來,他是學霸,是天之驕子,待人謙虛有禮……
可隻有葉晚意知道,這個男人心裡養著一隻魔鬼。
內心對他的恐懼之心,哪怕是經過了三年,還是不減威力的全數填滿了她整個心臟。
“上車。”他冷沉的聲音傳來拉回了葉晚意的思緒。
葉晚意捏了捏冒汗的手心,下意識的想要和他保持距離,便婉拒說:“不用了。”她嚅囁了下嘴唇,最後還是從喉嚨間艱難的發出兩個字,“小舅。”
雖然兩個人沒有血緣關係,可在一起相處了幾年,葉晚意已經習慣了這個稱呼。
絲絲白雪染上了夜的涼薄落在江遲景的眉宇間,鑽心般的冷冽。
“晚晚。”他聲音低沉有力,像石頭滾向她心口,沉甸甸的,“我順路,送你過去酒店。”
左右為難的葉晚意和江遲景僵持了一分鐘之久。
車裡靜謐無聲,江遲景看她就跟一尊雕塑似的,站在那裡分毫不動。
男人利刃般的視線落在她臉龐,淡然無波道:“還需要我請你嗎。”
葉晚意清楚她越反抗,他會越逼得緊。
所以葉晚意妥協了。
她想去坐後座,卻發現後座的車門打不開,而去開副駕駛座的門時就打開了。
上車後的葉晚意心想,他應該不會拿自己怎麼樣。
剛剛在葬禮上聽那些親戚說,江遲景已經和他的女朋友訂婚了。
即便有這個想法,可在上車後,葉晚意依舊緊張到連安全帶都係不上。
江遲景淡然的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而後側身往她的方向而去。
兩人的距離瞬間有點近。
儘管葉晚意身體緊緊貼合著椅背,可還是免不了和他有肢體碰觸,她隻能伸出雙手輕輕擋住他的靠近。
男人身上散發著一種強烈的男性荷爾蒙,白色的毛衣甚至都擋不住他的肌肉,僅僅隻是輕輕一碰就很有力量感。
一股曖昧的氣息橫生。
磁性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好摸嗎?”
葉晚意雖然沒有抬頭,可卻感覺到一團火在燃燒著她。
葉晚意整張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似的,她低著頭咬唇說:“我怕會碰到您。”
她小心翼翼,沒敢抬頭多看他一眼。
他勾唇,笑:“是嗎。”
為她係好安全帶後,江遲景便發動了車子。
葉晚意感覺雙手都無處安放,脊背挺得直直的,雙腳也不敢隨便挪動。
兩人沒有再說話,半小時後,車開到了酒店樓下。
葉晚意一聲謝謝小舅便連忙下車進到酒店的房間後,開始收拾著東西。
而一路跟過來的江遲景此時就站在了門口,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葉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