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南掃了一眼清歡,清歡有些害怕不敢說,未晞無奈就把清歡在宜城成立青龍幫,建酒樓的事說出來了。
青龍幫的大幫主名義上是尹康,這也是宮士一看見清歡掉頭就走的原因,二把手未晞隻負責吃喝和打架,具體所有的事都是三把手清歡負責。
姬南幾人哭笑不得,褒五則是聽得兩眼放光。
“走吧,帶我們去看看你的酒樓。”姬南說道。
“老爺這邊請”,清歡急忙忙地小跑著前頭帶路。
一行人禦空飛到宜城外,步行走進城裡,來到了清歡的酒樓,遠遠看去酒樓確實富麗堂皇,車水馬龍,生意興隆。
走近門口,清歡遠遠看見一對乞丐父子正坐在酒樓門口邊乞討,趕忙小跑著就要將他們趕走,姬南輕輕的“哼”了一聲,清歡冷臉立馬變成了笑臉,揚手扔給那對乞丐父子一塊碎銀,父子二人千恩萬謝地離開了酒樓門口。
清歡已化成黑衣青年的模樣,在一群管事前呼後擁下帶著幾人來到酒樓最高處最寬敞的大廳裡,嬌小美麗的侍女們送上最好的酒水和新鮮的瓜果就連忙退下了,她們看到小狼文良嚇得都要哭了。
幾個人邊吃邊聊。清歡牢記職責,搬了一張椅子坐在門口喝著茶水。塗圖是個雅趣之人,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對著屋內每件物品都能品評幾句,聽得小鬼清歡一愣一愣的,相見恨晚。
姬南和貢布開懷暢飲,說著離彆以後發生的趣事,說著大青山、白狄部的變化,說著魯格已成為仇由族的大族長,說著服四叔大戰群妖的故事。
未晞和文良找到一處舒服的地方曬著太陽,吃著瓜果,很是愜意。
褒五在酒樓裡裡裡外外上上下下走了個遍,連帶著一些隱秘的機關暗室也走了一圈。由於境界高,酒樓內的凡俗之人根本沒有發覺,連一些在此消遣的修士也沒有發覺。
未晞忽然問文良:“小狼,你已經結成金丹,可以幻化成人型了,為什麼還是這樣啊!”
文良無奈的長歎一聲,將腦袋重重的摔在地板上,翻著白眼。
貢布笑著說:“是扈大伯不讓,他說清歡過早的化成人型會影響今後的修煉,大伯說狼族最好的修煉還是吸收天地精華,強化肉身,激發本命神通,大伯讓文良至少要到神滿境才能化成人型,期間隻能這樣……”
貢布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可是知道這一路行來,文良過得有多辛苦,連弱小的狐族塗圖都可以化為人型了,它卻隻能強忍著。
眾人哈哈大笑。
文良連忙轉移話題,它抬頭問坐在門口的清歡道:“清歡,我們幾個能加入青龍幫不,我能排第幾把交椅啊?”
“哎呀,那可太歡迎了!二老爺肯定是坐第三把交椅啊,狼爺您坐第四把交椅,塗爺第五,我第六,要是再來人再往我前麵排……”
塗圖忙道:“那怎麼行……”
場麵吵吵嚷嚷,一時混亂。
貢布好奇的問未晞:“師父他老人家在哪裡,我得趕緊拜見他去!”
未晞摸摸腦袋,說道:“師叔前幾天被姬榮宮主請去喝酒了,這都好幾天沒看見人了,太不仗義了,有好事不帶著咱……”
姬南坐在椅子上,感慨萬千的看著打鬨的眾人,自打莫名其妙的被打成殘廢去了四合庭,這個場景隻能在夢中看到啊!
貢布忽然想起一事,鄭重其事的從懷裡掏出一根竹簡交給姬南,竹簡已經磨得有些破損,看來是揣了很長時間了。上麵寫著一首小詩:“匏有苦葉,濟有深涉。深則厲,淺則揭。有瀰濟盈,有鷕雉鳴。濟盈不濡軌,雉鳴求其牡。雍雍鳴雁,旭日始旦。士如歸妻,迨冰未泮。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須我友。”
這是一首情詩,姬南疑惑的看著文良。
褒五、未晞、清歡和塗圖也湊了過來。
貢布開始從齊國使者求親,邢伯逼婚說起。邢國太子如何雇人謀害姬南,虞琳原本已答應了遠嫁齊國,聽說姬南莫名被害後悔婚,親手毀容。被邢伯逐出家門,流落街頭,弟弟虞習將其偷偷安置等等。還說起了虞宣被替換嫁去了齊國,沒成為太子妃,成為了齊王妃的故事。
貢布離開大青山後,曾到邢國台城看望虞琳。當時的虞琳自食其力,生活雖不富足,但精神飽滿。看到老友來看望自己很是高興,親手為貢布做了一大桌可口飯菜,飯菜簡單但美味。
貢布將姬扈讓他轉交給虞琳的竹簡交給了女子,叮囑她好好修煉,女子點頭答應。臨行前,貢布問虞琳如果他遇見了姬南有什麼話要轉達,女子猶豫半天,寫下了這首詩交給了貢布。
貢布不善表達,隻是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但是在座之人都是人精,自然能腦補想到當時的種種場景。
說罷之後,眾人沉默了起來。脾氣暴躁的未晞和文良嚷著就要去滅了邢國,清歡和塗圖兩眼通紅,連見多了離彆的褒五也輕輕喟歎。
姬南低著頭,身軀輕顫,這是他十幾年來第一次知道心心念念的姑娘悲慘境遇。虞琳並沒有背叛他,在知道他被害後寧可自戕也不嫁人,十幾年來獨居小院在苦苦等著他的歸來。姬南心中真是百味雜陳,滿是苦澀愧疚。
“老爺,我要去保護夫人,不能讓他再受苦了”,清歡語帶哽咽的說道。
塗圖站起來說道:“南大哥,我狐族最是重情重義,遇見這等癡情烈性女子,我等必然要伸以援手。正巧,我有個妹妹剛好要外出遊曆,她要是知道了嫂嫂的故事必然要主動前去保護嫂夫人,就將這件事交給她吧。”
褒五也站起來說道:“少爺,正該如此。”
姬南啞著嗓子說道:“那如此就辛苦塗公子了,辛苦塗家小姐了。”
姬南從藏心鐲裡翻出一件玉玨掛件,正是多年前虞琳送給他的禮物。姬南將玉玨鄭重地掛在脖子上,放在內衣胸口的位置。
酒樓外,隔著兩個街巷,乞丐父子躺在一個屋簷地上吃著熱氣騰騰的肉包子,腦袋上長個肉疙瘩,兩個手上有凍瘡,又瘸了兩條腿的小乞丐張口問道:“老王八,他們幾個說啥呢?”
佝腰駝背、須發皆白、肮臟不堪的老乞丐慢悠悠地歎道:“穀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皎日啊!”
小乞丐罵道:“你他媽能說點我能聽懂的不?”
老乞丐回罵道:“說了你也不懂。你一天除了吃就是可那亂跑,讓你讀書也不讀。反正咱倆也沒事,一會背著我跑趟邢國溜達溜達去,我去看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