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群毆的結果(1 / 2)

小城常住人口不多,有些尋常的士卒,有些實在無處可去的窮困百姓,往來的商隊有一些,大家都擠在一間亂糟糟的客棧裡。

姬南走進客棧的大堂,自有店活計牽過龍馬。現在的季節即將入冬,去往北方的商隊不多,客棧顯得比較清靜。姬南挑了一件相對乾淨的房間打尖休息,像他這樣打扮的獨行客每天走在道路上的不知道多少,不會引起任何人的興趣。

晚飯完畢,客棧一樓的大廳裡響起了一陣鑼鼓聲,姬南尋聲望去,是一個路過的雜耍團在此借用一下地方掙錢,姬南沒看過這種純民間的雜耍,不禁來了興趣,下樓搬個凳子津津有味地看起來,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夾雜著一老一小兩個乞丐。

演雜耍的是幾個稍微學過點武藝的鄉下人,麵相粗糙黝黑,看起來像是一家人,表演得比較粗糙,還出了點小錯,好在圍觀的大家也不挑,哈哈一笑,在這麼個偏遠的地方在這麼個無聊的夜晚,有個熱鬨瞧就不錯了。

可偏偏就有一些不知趣的人,就在大家看著熱鬨的時候,有個公鴨嗓子的聲音響起:“這他媽演的什麼玩意,就這個還出來現眼呢。我說店老板,你弄這麼幾個玩意在這鬨騰,影響了我睡覺怎麼算啊?”

眾人扭頭一看,是個穿灰衣的中年漢子,身邊坐著幾個同行的,一身匪氣,看著都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而且渾身酒氣熏天。

店老板是個乾癟老頭,連忙跑過來一邊連聲道歉,一邊示意演雜耍的一家趕快停下。一家人默默地收拾東西就要離開。

灰衣漢子明顯是屬於“喝完酒之後天下都是他的”那種人,嘴裡罵罵咧咧,對店老板推推搡搡,邊上幾個人笑著看著這一幕。

一個也是住店的黝黑瘦小的年輕人看不過眼,用難懂的家鄉方言開始幫著老板說話,那個灰衣漢子蹦跳著開始怒罵那個年輕人,店老板又開始勸解起那個年輕人來。

就在大家亂哄哄之際,忽然一個酒碗出現在灰衣漢子的頭頂,就在即將馬上砸到頭上的時候,灰衣漢子一隻手抓住了酒碗,陰冷的目光看向了坐在門口的一群人,眼裡哪還有一絲醉意。

門口坐著一群本地的閒漢和婆娘,目瞪口呆地看著漢子看向自己陰森的眼神,可是他們也不知道那隻碗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客棧裡一下靜悄悄的。

姬南神識敏銳,看見坐在那群人身後一個角落裡的小乞丐手裡微微一動,然後繼續地裝傻。邊上的老乞丐拉起小乞丐低著頭離開了客棧。

灰衣漢子顯然不知道是誰扔的酒碗,不過這麼突兀的出現在頭頂顯然不是這群凡夫俗子能做到的。

既然氣不過,那就罵起來,灰衣漢子站在桌麵上大聲地怒罵起來,爹長媽短罵得很是難聽。眾人嫌他粗坯,皺著眉頭散去,雜耍一家人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客棧。

姬南回想著兩個乞丐的背影,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姬南離開了客棧繼續北行,剛出城不遠,遇見了昨晚那個說方言的黑瘦年輕人,背著一張大弓,斜跨箭袋短刀,騎馬緩緩而行,不急不忙,兩人抱拳一禮,各自離去。

走出不遠,看見了演雜耍的一家五口人架著一架破舊馬車低頭趕路,姬南同樣點頭致意繼續北行。行至中午,姬南坐在路邊樹下休息,一隊馬隊奔馳而過,看裝束正是昨晚那群灰衣人,幾個灰衣漢子還打量了一下姬南。

姬南不僅有些奇怪,這裡已是大周最邊界的諸侯國了,此處並不繁華,再前走百裡就要走進蠻人的地界了。這樣幾群人匆匆而行,不知為何。

這個小諸侯國疆域不大,姬南很快過了邊境線。傍晚時分,突逢陰雨,在沿著大道進入一條山脈後,走了幾十裡山路,四周都沒有一處適宜躲雨的地方,怪石嶙峋,多裸露石崖,山上偶有大樹,也多枯死。

姬南有些納悶,他走過的山水也不算少了,這一大片低矮逶迤的山脈給人灰暗枯萎敗壞之感。

陰雨霏霏,連綿不絕,讓人很不舒服。以姬南現在的修為,這點小雨不算什麼,但是夜間趕路,馬匹受傷的可能性很大。就在他猶豫的時候,突然發現眼力窮儘之處,依稀出現了一點光亮,姬南策馬奔著亮光而去。

一座破舊的古廟,門口還有石獅坐鎮大門,大門傾斜著打開著。走近大門,剛好天空一道閃電劈亮夜幕,露出大門從上到下的一道痕跡,好像是被什麼利器劃過。

姬南牽著馬走進大門,廊簷下總算有個避雨的地方。走進二道門,門廊下插著一盞紅色的燈籠,在風雨中飄搖,姬南剛才在遠處看到就是這盞燈籠。

二進的廳堂內燃燒著一堆篝火,一些廟裡的門框和廢舊桌椅被拆開了扔在篝火附近,準備隨時加火,篝火旁和角落裡坐著幾夥人。

姬南走進屋看了一圈,篝火旁的正是白天的那夥灰衣漢子,一個個神情凶悍,背弓拿刀,看見姬南進來,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看著姬南。房間的角落裡斜坐著兩個一老一小兩個乞丐,黑暗中看不清容貌。

另外一個背風角落裡坐著三個身穿錦衣的背刀漢子,正啃著肉乾饅頭,對姬南不理不睬。

姬南一看屋內沒什麼地方了,就牽著馬回到了破廟第一進的門廊裡,從馬背上拿出口袋開始給馬喂食喂水。

又過了將近一個時辰,雨下個沒完沒了,陸續又進來四夥人,其中就有演雜耍的一家,那個異域口音的青年人、四個身穿蠻族服飾的男女和一個穿著褐衣的雲遊老道士。

幾夥人連帶著車馬,小廟就顯得擁擠了,好在出門在外,大家都是跑江湖的也不以為意,各自占據個角落,有的燒火做飯,有的小聲的喝酒聊天。

那個異域口音的年輕人見姬南年歲相仿,還獨自一人,就湊過來,和姬南一起弄起一堆小篝火,攀談起來。年輕人雖然口音偏重,但是慢點說,還是能聽懂的,年輕人名叫南風,來自東南地區一個叫曾國的小諸侯國,來這邊遊曆。姬南出來以後恢複了周南的名字,自稱來自邢國,是個散修。倆人聊著見聞,各自吃著乾糧,倒也相處不錯。

篝火漸稀,南風起來伸了一下要,帶上雨具走出去撿一些樹枝什麼的。過了一會,南風臉色陰沉的拿著一些樹枝走了回來,他湊近姬南耳邊低聲的說道,“這個古廟有問題,我剛才在外麵撿樹枝,看見地上有陣法的痕跡。我對陣法略有了解,這個陣法是用來聚攏陰魂的,也可用來困住修士。回來的時候又仔細查看了一下,你看這牆上的劃痕是刀劍劃出來的,時間應該不長,應該是有過一場廝殺,這破廟裡有一股淡淡的煞氣,今晚我們得小心點。”

這個雨下得古怪,帶著一股子陰寒氣,而且連綿不絕,在這個時節,不應該下這麼陰冷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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