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南立身而起,心念微動,太商劍應聲而出,懸浮於他眼前。灰白劍芒照亮了幽暗的山洞,仿佛一道劃破黑暗的光芒,照亮了無儘的白骨秘境。
風起時,太商劍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消失在山洞之中,隻留下一抹遙遠冬夜中的白點,隨即隱匿於夜色深處。
太商劍破空而出,直衝雲霄,穿越猛烈罡風,速度愈發迅猛,十餘息間,已無蹤跡可循。
它進入了虛無之境,遠離了塵世人間的束縛。
繼續向上,伴隨著雷鳴般的轟響,太商劍穿過了無形的界限,步入了虛無之上的雷域。
雷域之中,天雷滾滾,閃電交織,太商劍稍作遲疑,隨即毅然決然地衝向那些肆虐的閃電。哢嚓之聲不絕於耳,電光如瀑布般傾瀉,雷暴轟鳴,宛如末日風暴。
……
嗡的一聲輕吟,太商劍離開了雷域的洗禮,重回虛無之境,劍身纏繞著璀璨奪目的光絲,仿佛被雷火淬煉得更加鋒利。它再次加速,化作一道流星,劃破長空,消失在天際。
不知過了多久,太商劍穿越雲朵來到一片廣袤無垠的森林,那裡矗立著無數參天古木,一座宏大的仙家山門隱匿其間。感受到太商劍的劍意,數名修士遙遙飛來,欲探究竟。
太商劍並未停留,再次遁入虛無之境。
夕陽西下,太商劍抵達了一片廣闊的湖麵,湖心深處藏著一個幽深的巨洞,湖水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洞口深邃莫測,即便從高空俯瞰,亦難窺其儘頭,令人心生敬畏。
太商劍並未繼續深入探索,而是選擇了返回,跨過森林、跨過河流,經過千裡漫長的飛行,它終於回到了那座在凜冽寒風中屹立不倒的山峰,靜靜地漂浮在姬南的身邊
……
在深沉寧靜中,姬南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的目光凝聚在眼前那已被薄薄一層晶瑩剔透的冰晶溫柔包裹的幼龍之上。此刻的幼龍,早已超越了遺蛻的範疇,透過冰晶的屏障,一股勃勃的生機正蓬勃而出,仿佛隨時準備破殼而出,震撼世間。
這樣一條蘊含著無限可能的幼龍,一旦現世,必將引起無數仙家門派的狂熱追捧,他們定會為了爭奪這珍稀的生命而不惜一切代價。
回想起姬榮當初將這條看似毫無生機的幼龍遺蛻贈予自己時,恐怕連他自己也未曾料到,姬南竟然真的能夠創造出奇跡,將其賦予新生。
姬南心神微動,將神識如細雨般灑落,輕輕滲透進冰晶的縫隙,細致地探查著幼龍的每一寸軀體。他的神識所及之處,幼龍的狀態無疑是完美的化身:血氣充盈如江河奔騰,氣脈強健有力,宛如天地間最堅韌的絲線。更令人驚喜的是,姬南甚至能隱約感受到幼龍那微弱卻清晰的神識回應,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與依戀,如同久彆重逢的親人。
完成了這一番細致入微的探查,確認幼龍一切安好,姬南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輕輕收回神識,再次將心神沉入身體的大周天循環之中。
時間在天地間靜靜流淌。
……
不知歲月如何流轉,姬南在冥想修行中猛然被一股莫名的心悸喚醒。他猛地睜開眼,耳畔隨即傳來一個女孩清脆悅耳的聲音:“請公子勿要睜眼,可否借予奴家一件多餘的法袍?”
姬南心念一動,神識瞬間探入藏心鐲內,取出一件法袍,輕輕擲向前方。片刻之後,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幾分感激:“多謝公子,現在公子可以睜眼了。”
姬南緩緩睜眼,隻見不遠處站著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女,身姿高挑,肌膚勝雪,淡金色的長發隨意挽成發髻,眉宇間一抹乳白的印記增添了幾分神秘。她身穿白色法袍,更顯超凡脫俗,玉足輕輕懸浮離地,散發出高貴與英姿颯爽並存的獨特氣質,令姬南不禁看得癡了。
女孩察覺到姬南的注視,臉頰微紅,輕盈地行了一禮,聲音柔美:“多謝公子大恩,奴家霜月得以重生,皆因公子之助。”
姬南連忙起身還禮,心中好奇湧動,卻不知如何開口。霜月見狀,微笑解答:“公子喚我霜月便好,那是我本來的名字。我初入這幼龍之軀時,其記憶深處尚存一絲意識與生機。我並非強行奪舍,而是與她商議後,得其同意,兩者意識融合。因她年幼,融合後我之意識占據主導,承接了她的記憶與神識,亦繼承了這具軀體,成為了一個全新的存在。”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還要感謝公子贈予的‘鮫室影寒珠’,此珠與摩雲冰龍的本命神通極為契合,不僅激發了軀體生機,修補了暗疾,更助我修為大增。我目前僅吸收了珠內約三成的寒氣,剩餘部分還需慢慢轉化。”
姬南聞言,心中暗自欣喜,自己所做的一切終有回報。他問道:“霜月姑娘,既已重生,你我約定也算完成。接下來,姑娘有何打算?”
霜月笑道:“既已來到這世間,我自當好好遊曆一番,還有許多事情等待我去完成。比如,為小龍報殺母之仇,回故鄉探望,以及攀登這世界最高的雪山。但在此之前,我要先報恩。公子雖為承諾相助,但霜月深知龍軀與寶珠的珍貴。因此,我願留在公子身邊,助你一臂之力。其他事情,日後再說。”
姬南麵露喜色,如此費儘心機的又是贈送遺蛻、又是贈送寶珠,當然不全是為了完成承諾,就是為了獲得如此強力的援手啊。
他想了想,正色道:“霜月姑娘,你願留下相助,我自然高興。但須事先言明,留在我身邊,危險重重,麻煩不斷。你我之間並無主仆之分,若姑娘有去意,姬南絕不阻攔。”
霜月聞言,笑靨如花:“大男人彆這般囉嗦。走,咱們先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