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茹瞧見她仰著小臉認認真真吐出這幾個字,隻覺得好笑,卻沒將這句話當真。
她之前也曾見過獻王兩麵,和傳言裡不儘相同,領教過他的手段,都不會小瞧了他。
這位年輕的王爺,壓迫感濃烈的足夠叫人窒息。
並非位居高位,還是有種常年浸潤權勢的龍章鳳姿,便是眉眼看似清冷溫雅,端正如玉,與他直視都有些胸口發窒的壓迫感。
“明姝妹妹,獻王這是疼你呢。”趙清茹好意提醒,之前在宮裡,獻王也是護著阮明姝的,離開一時片刻都放心不下。
阮明姝當她在恭維自己,沈嗣哪裡會心疼人?
他就是塊硬邦邦的石頭,心硬似鐵,蠻橫專斷,許多事都不肯通融半分。就算她拉下麵子對他撒個嬌,他也常常不為所動。
阮明姝也不會當這麼多人的麵,反駁趙清茹的話,說她的夫君不心疼她,這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
她敷衍點點頭:“夫君是待我無微不至。”
趙清茹看她和看著自己家的妹妹沒什麼兩樣,“你吃過了沒有?”
阮明姝感覺趙清茹對她很殷勤,非同一般。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對趙清茹依舊警惕,以前她可沒有少找過趙清茹的麻煩,有時候趙府的人也會被她煩得不屑於應付,她就躲在暗處,靜悄悄蹲守出門的趙清茹。
趙清茹都不會記仇嗎?如此大度,不計前嫌。
阮明姝說:“吃過了。”
趙清茹還記得她愛吃桃花酥,即便是聽見她已經用過早膳,還是叫人端來幾碟子的點心,準備好了茶水,請她坐著歇息。
今日府裡人多眼雜,就怕她又亂跑出了事情。
趙清茹的妹妹趙清夢就不怎麼喜歡阮明姝,每次見她都不禁想感歎這個世上怎麼有這麼多事的女人?驕縱奢侈,目中無人。
不過趙清夢便是不喜歡她,也不敢當著她的麵說,她也怕阮明姝不高興。這位大小姐不高興生悶氣時,實在是太難哄好了。
趙清夢知道她要嫁給獻王的時候,心底是同情的,覺得她既倒黴又可憐,要嫁這麼個聲名狼藉的男人。
有點本事就算了,偏偏是個隻知道欺男霸女的廢物,還是個沒什麼人性的瘋子。
她大婚的那天,趙清夢也湊熱鬨看了眼迎來送往的隊伍。
吹鑼打鼓,喧囂滿天,喜慶熱鬨,風風光光。
高馬上的男人清貴端肅,身姿如玉竹挺拔,五官極為好看出挑,抬眼是一片莫測的高貴。
那個瞬間,趙清夢覺得阮明姝嫁的好像也沒有那麼差勁。至少她的夫婿光看外表,已經好過許多人。
趙清夢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阮明姝,她嘴上說著吃飽了,這會兒正吃著桃花酥,一口接著一口,小半碟子都快讓她吃光了。
趙清夢問:“你不是說你吃過了嗎?”
阮明姝被人抓了個現形,耳朵紅了紅,手也沒有繼續去摸桃花酥來吃,她嘴硬道:“但是我又餓了。”
她喝了口花茶,潤了潤嗓子,“走了這麼多路,早就餓了。”
趙清夢早就看出她很好吃,“這是我姐姐特意叫廚房做的,你若是喜歡就多吃些,免得辜負她一片心意。”
阮明姝沒好氣道:“我又不是豬,怎麼吃的完?”
趙清夢都沒好意思說你已經快將麵前這碟子桃花酥吃完了,還要裝模作樣自己吃不下。
阮明姝這些日子就沒吃幾次甜品,沈嗣還將她當成三歲小孩,不準她吃許多甜食,就算是糕點也不讓廚子放很多糖,還總是叫她張嘴,讓他看看她的牙齒有沒有吃壞。
阮明姝覺得他在無理取鬨,他又不是大夫,怎麼看得好壞?
趁此機會,她得多吃些,才能解饞。
阮明姝又說:“這個桃花酥不夠甜,下次讓廚子多放些糖。”
趙清夢無話可說,怎麼這位大小姐在彆人家裡還挑三揀四的?
正閒聊著,趙清茹去看過孩子又回來了。
她見自己的妹妹好像和阮明姝吵了起來,不由得想笑,“你們兩個又吵架了嗎?”
阮明姝率先回答:“沒有。我才不稀罕和小孩子吵架。”
趙清夢不服氣:“你說誰是小孩?”
阮明珠挑了挑眉,火上澆油:“除了你還能有誰。”
趙清夢就要站起來和她理論,被自己的姐姐攔了下來,“你們兩個每次見了麵都要吵架。”
阮明姝想都沒想,直言不諱:“她嫉妒我,所以不喜歡我。”
趙清夢扭過頭,冷哼了聲:“我才不嫉妒你,你徒有其表!”
趙清茹已經習慣聽她們吵架,“清夢,你也快出嫁了,該成熟穩重些。”
阮明姝這才知道趙清夢已經談婚論嫁,前幾個月就定了親,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對這些事情十分好奇:“你要嫁人了嗎?你的未婚夫是誰?你不是喜歡張玠嗎?”
被當眾揭了短的趙清夢恨不得把臉埋起來。
她…是喜歡過張玠不錯,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張玠又不喜歡她、
趙清夢的未婚夫,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是外祖父的得意門生,家世雖不及趙家,可也是正兒八經的世家門楣,隻等今年考完春闈,就可完婚。
阮明姝聽聞趙清夢的未婚夫是個讀書很厲害的男人,心裡有幾分說不出來的羨慕,又得知他十拿九穩能考中進士,更加豔羨。
她覺得考□□名的讀書人,氣質都與其他的凡夫俗子不太一樣。
當然,除了張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