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她仿佛沒長腦子的心機城府,日後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沈嗣難得發一次善心,不忍她被人騙,為此有必要杜絕早戀這種不好的苗頭。
她看人的眼光一向不準,以後若是要改嫁,他也必須幫她掌掌眼,隻是貪圖她美色的男人要不得,衝著她豐厚嫁妝的男人也不能要。
三妻四妾的好色之徒也不配。
要求妻子三從四德的迂腐古板之人,不行。
如此想想,沈嗣忍不住嘖了聲,想在古代嫁給人品和德行都還不錯的男人委實太難。單是從一而終的男人就要打著燈籠找,自身條件亦要優於普通人,相貌起碼清俊,家底要夠豐厚。
條條框框列起來,這種人萬裡挑一。
當然,如果成年過後,她改變主意,不再與自己和離。
沈嗣覺得自己養小孩已經養出了習慣,要他看顧她一輩子,未嘗不可。
沈嗣回過神來,毫不留情:“我不是你的表哥,我是沈嗣。”
小姑娘醉著也還記得沈嗣這個名字,慢慢反應過來這是她那沒有用的夫君。
阮明姝縮了縮肩膀,她抬起顫抖的眼睫毛,撞進一雙幽暗漆黑的狹眸,什麼情緒都看清楚更叫人害怕。
她雖然時而犯蠢,但天生對彆人細微的情緒變化極其敏感。就像某些小動物,在危險降臨之前就嗅到了味道。
她的夫君,板著張冷白漂亮的臉孔,冷漠清貴,一言不發叫她心中萬分忐忑。
阮明姝感覺他生氣了。
成婚月餘,他好似沒有真的對她發過脾氣,眼神冷淡的就像凜冽的寒風,平靜朝她刮了過來。
阮明姝忽然覺得,她的夫君動起怒來還真是頗為唬人,好似隻手遮天的權臣。她口乾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唇,“夫君,你是不是在生氣?”
沈嗣想說他並沒有,不知為何,這兩個字遲遲說不出來。
阮明姝感覺他太小氣,她不過是將他認錯成她的表哥,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我也是個小女孩啊。”阮明姝眼神乾淨,完全沒有說錯話後的心虛,呼出的氣息還有醇酒的香甜,“你不肯碰我親我,我當然會去找彆人。”
她小心翼翼:“還是你要我為你守身如玉?”
沈嗣說:“我隻是希望你日後不要再喝酒。”
阮明姝放下心來:“今夜是意外。”
沈嗣的掌心貼著她的後背,抱摟著她的腰,將吃了酒還有點醉的人抱去休憩的客房。
月色悄然,阮明姝盯著他的側臉,“我剛才親了你。”
沈嗣淡淡的:“嗯。”
阮明姝問:“那你想親我嗎?”
開了這個口,她便有點後悔。
她的夫君,有不能人道的難言之隱。可能是不喜歡她,也許是那個地方有毛病,反正他對誰都沒有感情,連貌美的小妾都不要的一個怪人。
阮明姝趴在他懷裡打了個哈欠,已經困了還是要問:“你…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沈嗣沒想好怎麼說才能不傷害她的自尊心。
阮明姝又把臉埋起來:“你不用說了,我困了。”
剛好沈嗣也沒想著回答她,他推開房門,先將她放在床上,視線太暗,不小心害她撞了頭。
沈嗣伸手連忙幫她揉了揉傷口,摸著沒有腫才放了心,他用低低的嗓音連聲同她道歉,說了許多對不起。
小姑娘哭哭唧唧,嗓子裡哼出來的弱音似泣非泣。
沈嗣早就見識過她的嬌氣,磕不了碰不得。
他隨即點了幾盞燈,她的額頭果然泛起了紅,他邊幫她揉弄邊說:“你先在客房裡歇一會兒,我去要些消腫止疼的藥。”
阮明姝眼角泛淚,捏著被子,“好。”
沈嗣離開前叫來魏廣,命他守在院外,半步不離。
他前腳剛走,阮明姝爬下床,跑到鏡子前照了照臉,額角紅紅的,都變得不好看了。
—
沈嗣去前院問管事拿藥,十分不巧碰見了張玠。
張玠對人多是笑臉,今晚臉色一直都不大好看,麵色陰沉,不知道誰欠了他的。
張玠撞見沈嗣來拿藥,亦是巧合。
聽見沈嗣開口要了些止疼消腫的藥膏,張玠的嘴角揚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也不知道阮明姝那個蠢貨又摔哪兒了。
想起昨天傍晚,她推開他說偷情也不和他偷時的不耐煩,氣得牙癢。
襯得他反倒很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