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還是如從前那般稱呼她為阮姑娘,不敢叫她獻王妃,知道她不喜歡這個稱謂。
獻王都不管,她們便也不在意如此不合禮數。
大多數人都是同情她的,她們是不討厭阮大小姐的。
長得漂亮的姑娘,輕易就能讓人用容貌原諒她的無理取鬨。
阮明姝嗯了聲便算是打過招呼。
秦挽和趙清茹比她先到,酒樓的掌櫃早就將位置騰出來留給她們。
趙清茹瞧見阮明姝就讓人將她請到了二樓。
阮明姝這回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如果隻有她一個人,她去和誰顯擺呢?
趙清茹對她笑了笑:“弟妹。”
阮明姝委實叫不出這聲皇嫂,扭扭捏捏坐了下來,瞧見秦挽的時候有些不自在。
不過她覺得秦挽應當是不知道她的遠方堂哥設計陷害阮敬辭這事。
這世上又不是人人都是壞心眼。
趙清茹性子好,沒什麼架子,幫她斟了杯茶,“我弟弟若是有你弟弟一半爭氣就好了。”
阮明姝緩了緩臉色,“讀書的天分強求不來的。”
趙清茹聞言一笑,“這倒也是。”
阮明姝喝完茶就坐不住,如果不是怕丟醜,她都要扒在窗戶上不走,眼巴巴盼著騎馬的隊伍。
耐著性子等了半柱香的時辰。
總算聽見了鞭炮的聲音。
敲鑼打鼓的,陣仗極大。
阮明姝裝不下去端莊,趴在窗戶邊探出身體往外看。
片刻之後,她遙遙看見一道清瘦的身影,阮敬辭穿了身紅袍,麵無表情。
阮明姝看見小姑娘們爭著搶著要擠到前麵去,簪花一朵接著一朵,他目不斜視,裝作沒有看見。
他身後的另外兩人,樣貌遠遠不如他好看。
難怪小姑娘都衝著他一個人去。
阮明姝與有榮焉,弟弟爭氣就是她爭氣。
她看過熱鬨就關了窗戶。
趙清茹隨口問了句:“不知道你弟弟可有心上人?”
阮明姝警惕起來:“皇嫂要給我弟弟說親嗎?”
趙清茹想了想:“也不算,前幾日我母親同我說,張玠有個妹妹對阮公子芳心暗許,讓我幫忙問一問。”
張家和趙家走的也近。
這幾年關係還算不錯。
阮明姝如實告知:“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情阮敬辭從來不跟我說。”
他連話都很少同她說,更不會說他自己的事情。
不過阮明姝猜測阮敬辭應當是沒有心儀之人,她就沒聽說過!阮敬辭除了讀書就是讀書,天生話不多,和陸衍差不多,總是拒人千裡之外。
“改日我問問他。”
阮明姝心裡百轉千回,她見過張玠的妹妹,雖是庶出,但脾氣很好。長得小家碧玉,挺乖的。
如果是兩情相悅,似乎也不錯。
趙清茹道:“好。”
阮明姝打算明日就回家去問問阮敬辭心裡是怎麼想的,後日她就要跟著沈嗣去受罪,得過一段時日才能回京。
婚姻大事,可耽誤不得。
阮明姝下樓時心不在焉,差點被人撞倒,幸而有人伸手扶了她一把。
少女抬頭,和張玠那雙狐狸眼撞了個正著。
張玠連裝都懶得和她裝了,手指用力鉗著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無人的包間。
阮明姝腳底趔趄兩步,她被氣壞了,抬手就要揮巴掌。
張玠攥著她的手腕,笑眯眯的,“可彆把自己的手給打壞了。”
“你做什麼!?”
“沈嗣過幾日就要去雍州。”張玠的聲音很陰冷。
“我知道。”
張玠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阮明姝蠢蠢笨笨,很好騙的。
張玠無論如何不甘心,雍州的案子不好查,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張玠甚至都不用親自出手,隻需冷眼旁觀,適時推波助瀾,就有的是人要殺了沈嗣。
不能讓他將在雍州發生的糧草案查清楚。
張玠用力捏住她的臉,真的是——
許久沒有這麼碰過她。
當初就不該答應她退婚的事情,他就該狠狠咬死了她。
張玠那時候還是心軟,他也怕自己再也爬不起來,會害了她。
張玠說:“沈嗣害你守活寡,你何必將半生都栽在他身上。”
他掐著她下頜,繼續引誘:“你讓我伺候你一晚,他不在京城,不會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