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姝鮮少有見了沈嗣就臉紅的時候,有些感覺好像就是不大一樣了。她扭扭捏捏坐在床邊,小臉泛著滾燙的潮熱,她從晌午睡醒就懶得動彈,起初手指頭抬都抬不起來,渾身沒有哪一處是不酸不脹不痛的。
她真是低估了沈嗣的本事,萬萬沒想到這人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貨色,瞞了她這麼多日子,任由她誤解,竟能忍得住不透半點風聲。裝作自己十分無能,叫她放鬆了戒備。
阮明姝還沒想好如何麵對他,到底還是臉皮薄,有些不習慣。
沈嗣緩緩走到她跟前,低眸看著少女泛紅的臉頰,又見她慵懶靠著枕頭,沉默半晌,低聲問道:“你可有哪裡不舒服?”
夫妻之間需要和諧的性生活。
沈嗣得承認昨天夜裡的確是他失控了,他本不該下那麼重的手,可是一時情難自禁,確實是做過了頭。
昨天的深夜,小姑娘抖著顫顫的細腿,低聲啜泣著往後爬。
她若是沒哭還好些,沈嗣尚且還能維持自控力,偏偏他受不得她紅著眼睛流著眼淚往後躲的樣子,越看攥著她的手就越緊。
激起了男人骨子裡的摧毀欲、掌控欲。
阮明姝聽著他直白的問話,臉上更是一紅,有些惱火他怎麼能這樣問呢?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沒有。”她梗著喉嚨硬是如此說。
沈嗣不太放心,今早起床前雖給她上了藥,但她這副嬌氣的身子依然會吃不消,瞧著她像是一天都沒下床。
沈嗣怕她破皮,想了想,他說:“衣裳脫了,我幫你看看。”
阮明姝哪裡受得了這種奇恥大辱,雖說她和他如今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但也不能這樣胡來。
白日宣淫,不講廉恥。
阮明姝瞪了他一眼:“你要看什麼?你怎麼能如此厚顏無恥呢?”
沈嗣倒是想過她會害羞,抹不開臉,不過身體重要,他上前兩步,阮明姝就往後縮了縮,做出避之不及的樣子。
沈嗣說:“我看看你有沒有傷到。”
他緩緩補充:“若是還沒消腫就得上藥了。”
阮明姝簡直不明白一個讀過書的人怎麼能說出如此斯文掃地的話,無恥至極,令人費解。她胸口堵著一口氣,又悶又沉,她紅著臉罵了回去:“沒有!不用你來看!你以為你是多了不起?”
疼倒是還疼著,可她就是不想給他看。
昨夜迷迷糊糊,不甚清醒。若是叫她意識清醒時被他看了個遍……那她還不如找塊豆腐一頭撞上去。
沈嗣麵露憂色,如果傷口發炎後麵有的是苦頭吃。
不過她畢竟是個古代人,有些方麵十分害羞,萬分害羞。昨夜哭哭唧唧都還極力忍著嗚咽聲,不肯讓值夜的人聽見聲音。
沈嗣隻好說:“你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阮明姝嫌他囉嗦,敷衍似的點了點頭,“好。”
窗外的日光落在走廊儘頭,這間屋子冬暖夏涼,這個時節倒是舒舒服服。
沈嗣握住她的手,捏著她的手指頭,盯著她緋紅的側臉,忽然間想起一件事,“前天你說你表哥給你找男人,是怎麼回事?”
那天他是有些生氣。
沒來得及仔細聽她說的話,如今想來有幾分蹊蹺。
阮明姝顯然不想舊事重提,而且她想起來都還覺得頭皮發麻。
陸衍那日就像發了瘋,叫彆的男人來伺候她,還不像是騙她愚弄她,倒像是真心實意要給她找個會伺候人的男人。
她心虛,說話便支支吾吾起來,不像方才那麼理直氣壯。
“有這回事嗎?我都忘記了。”
沈嗣記性很好,重重捏了下她的掌心:“有。”
阮明姝被他抓著手不放,小臉騰起一股莫名焦躁的熱氣,對這種黏糊糊的接觸還有些不太適應,不過也許這才是正常夫妻相處時的狀態。
不像從前,連相敬如賓都算不上。
阮明姝心裡亂極了,她又不喜歡被當成犯人一樣審問,彆過臉不大高興地說:“就是讓彆的男人來伺候我。”
她這人真的沒什麼城府,就像白糯米掉進了黑團子裡,傻乎乎被包圓了還沒察覺。
她說:“但是表哥不許他們親我的嘴巴。”
可能是嫌那些人臟?
既然臟為什麼又要他們來伺候她呢?
沈嗣的眼神略沉了下去,唇角繃得很緊,他倒是低估了陸衍的心思,竟然能做到如此忍辱負重。
這種綠帽子也能親自往自己的頭頂上戴,非常人能及,毫無道德底線。
陸衍猜錯了她的心思,才做這種蠢事。
她不過看起來像個耀武揚威的小老虎,其實膽子也小,特彆容易害羞,若不是她有幾分喜愛的男子,她是不會願意與之親近的。
陸衍以為這樣是滿足了她,實際隻會適得其反,將她嚇壞。
阮明姝一五一十說出了實話,她想不出糊弄他的假話就懶得說謊。
不過瞧著沈嗣像是早已消了氣,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她漸漸也就沒那麼心虛,底氣充足,她說:“你又在盤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