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長安,我看那是取死之道!”
張義撮著牙花子和眾人合計,“陛下之威恐怖如斯,不順聖意者都填在野之壑了。”
“咱們幾個呀,就算跑斷了腿也要走一趟月氏!”
終軍舉雙手讚同。
頭人怕張義遇到危險,便派了十幾個最壯實的騎手給張義做護衛。
張義的大聖之名已傳遍了這一路上大大小小數百個生羌部落,一行人倍受禮待,他們一路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像觀光一樣走的優哉遊哉。
途中還不斷有羌族護衛加入他們,等到張義一行人翻越南山進入大月氏地界時,他已擁有了一支一千多人的隊伍。
阿赤溫是匈奴大單於麾下的一名百騎長,在跟著自次王攻打月氏人的都城貴霜城時被流矢射瞎了一隻眼。
自次王帶著大軍攻略大宛,將傷兵留在了月氏,阿赤溫也搖身一變,成了南山腳下一座千人小城的城主。
這一次,偉大的匈奴勇士在自次王的帶領下徹底打斷了月氏人的脊梁,幾乎所有月氏王室成員的腦袋都被做成了酒器,阿赤溫也分到了一個,據說是一個八歲王子的。
根據自次王從漢人那裡學來的羈縻術,無數像阿赤溫一樣的匈奴人成了管理月氏人的新貴族,他們騎在月氏故民頭上作威作福,源源不斷的將掠奪來的財富反哺給匈奴王廷。
阿赤溫抬頭灌下一大杯葡萄釀,這酒不辣也不烈,像極了軟弱的月氏人。
他現在的生活愜意極了,昨晚侍寢的月氏姑娘嬌嫩的像一朵花,溫順的像一頭羊,不像漢人女子那邊剛烈,還沒有匈奴女人身上的羊膻味。
阿赤溫滿意的披上羊毛長袍,即使現在空空如也的眼窩還隱隱作痛,但絲毫沒有影響他巡視自己領地的熱情。
城門處,張義、終軍、阿大等十幾個人正偽裝成行商,在接受入城盤查。
他將大部隊藏在了山麓的密林中,安國少季病了,淳於衡正在照顧他。
阿赤溫大老遠就看到了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張義一行人,尤其是那個大高個子,偽裝的十分刻意,左顧右盼的,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在喬裝打扮。
“阿大你老實點!”張義看著就差把偽裝倆字頂在自己腦門上的阿大,壓著嗓子吼道,“扭來扭去的招虱子了!?”
阿大則裹緊了毯子,扭著屁股示意自己是隱藏的很好。
阿赤溫拎著馬鞭走到一行人身前,他撥開張義頭上包著的麻布。
“漢人?”阿赤溫用漢話問道。
他曾做過匈奴迎親使團的護衛,所以會說漢話。
張義笑著躬身行禮,“您好眼力!”他態度不卑不亢的回道。
“你們是跟哪位大人的?”他一副‘我懂’的表情。
阿赤溫知道不少匈奴貴族都豢養著漢人商隊,這些商隊通過河西走廊往來於西域、匈奴和漢地,為匈奴人帶著緊缺的鐵器和財富。…。。
控製河西走廊的匈奴人也隻會放行這些被豢養的商隊,若是尋常的漢人商隊,即使活著走過河西走廊,也該因提心吊膽而瘦的不成樣子,可眼前的漢人卻一副養尊處優的富態。
阿赤溫壓根不知道還有祁連山南這條路。他先入為主的把張義一行人當做了隸屬於某個匈奴貴族的商隊。
張義右手撫胸,“我們跟隨著白羊旗,是醍醐家的仆人!”
見對方還說出了醍醐氏的圖騰,阿赤溫點點頭,對張義的身份不再懷疑。
“大人,不知月氏發生了何事?為何匈奴勇士會在此處?”
張義恭敬的問道,順勢將兩錠金子塞到阿赤溫腰帶中。
阿赤溫滿意的哼著鼻子,“我們已經征服了月氏!現在匈奴人是月氏人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