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孫大祿的人頭正擺在羅姑比和仆碩同的帳篷裡,匈奴斥候帶回了左路軍全軍覆沒的消息。
“整整五千人!”羅姑比大怒,他一腳將烏孫大祿的頭踢出帳外,“就是五千頭羊,他月氏人抓三天也抓不完!”
羅姑比箭傷未愈,傷口滲出的血氤透了外袍,仆碩同趕緊扶他坐下。
“這些人還沒草原上的娃娃勇敢,我就知道他們靠不住!”
羅姑比喘著粗氣抱怨,“自次王為何要派這些人來!”
“自次王也有難處。”仆須同替趙信解釋著,“大宛國有控弦之士十萬餘眾,大單於隻給了自次王不到三萬勇士,實在是抽不出人呐!”
羅姑比憤恨的捶打著胸口,“若不是本都尉有傷在身,他小小的大宛怎配做我匈奴勇士的對手!”
仆須同撇了撇嘴,這才沒被笑話幾天呀,牛皮就又吹上了。
“大宛戰局有自次王主持,右大都尉無需擔心!”
“倒是這月氏人,已經成長到能在野戰中擊敗五千烏孫人的地步了,不得不慎重對待!”
羅姑比點點頭,現在他們中路軍隻有兩千五百多人,“讓康居人靠過來吧。”
“合兵一道,把月氏老鼠找出來!”
康居大相粟弋並不願意和匈奴人走的太近,隻是迫於匈奴人的兵威才不得不出兵跟隨。
在西域,匈奴人是唯一的霸主。
與烏孫人不同,康居人和月氏人同出一脈,他們在諸多方麵保持著一致,如飲食、衣著、婚喪嫁娶習俗等。
所以匈奴人在攻打月氏時,康居人全程貫徹了“摸魚”兩個字,出人不出力。
當看到匈奴人屠殺了月氏所有貴族和士兵後,康居大相不由得生出幾分兔死狐悲之情,甚至擔心自己變成第二個康居,驚懼惶惶,不可終日。
粟弋得知烏孫人被全部殲滅後,心裡便萌生了退意,正想找借口回國時,收到了匈奴人合兵的軍令。
“進退兩難呀!”他苦惱的一塌糊塗。
“還是我去比較合適!”小河營地中,終軍奪過張義的旌節說道。
“你是眾人的主心骨,不能以身犯險!”
在全殲烏孫人後,張義將槍口對準了右路的康居人,他從月氏人口中得知,康居人非但沒有參與屠殺,還多次為月氏幸存者打掩護,不像助紂為虐的烏孫人。
於是張義生出了與康居大相見一麵的想法,看能不能勸走康居人,或讓康居人保持中立。
張義挑著眉毛,一把搶回旌節,“你什麼你?敢搶本侯爺的東西,是不是不知道什麼叫黑手!”
“我去!”終軍瞪著眼睛氣勢洶洶。
“我去!”張義鼓著嘴巴寸步不讓。
阿大搖著頭,“阿巴阿巴”的比劃著手勢,看上去挺急的。
“他說你們都去不就行了嘛!”還在生病的安國少季解釋著阿大的意思,“咳咳!”…。。
阿大錘錘胸口,給了安國少季一個讚許的眼神。
“對哦~”張義攬過終軍肩膀,“咱一起去不就得了!”
粟弋狐疑的走出營帳,侍衛報告說營地門口來了兩個特殊的客人。
他看到兩個身穿漢服的年輕人正站在夜幕中,一個拄著旌節杖,一個手負在身後。
晚風吹過,二人衣袂飄蕩,說不出的寫意和瀟灑。
“二位是?”
“我乃大漢使者,關內侯,張義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