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鳥隻是盤旋在山巔,每當蘇紋改變方向要上去,他都俯衝向蘇紋,以碰撞的力量把她困在懸崖火海之上。他不懂法術和技巧,隻憑很多年前在山野裡生活的經驗。
他的兩個鳥類的眼珠,被火焰映照地像鮮血一般。
“你不怕死嗎?我死了你也要死!”蘇紋尖叫著,懼怕著,平時她從來都瞧不起的坐騎令她畏懼。“你讓我上去,我不罰你!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巨鳥隻是冷冷地看著她。
蘇紋是個廢材,所以她需要坐騎作為他的守衛,需要各色靈藥,她手握天機鏡是為了讓她順利找到保護她的弟子們。
她怕死,怕死了。她亮閃閃的儲物手鐲裡有劍氣,有許多活命的妙丹,她將劍氣直射巨鳥,射中了他的眼睛,一時血噴如柱,在火光對照耀之下如同太陽初生時那道霞光。
可巨鳥沒有跌落,沒有抽痛,他的翅膀上滿是傷痕,從他被捉到明心道起他的身上就每日都是傷痕。他已經不怕疼了。
蘇紋一時被他震住了,她的坐騎的眼睛一隻留著鮮血,滴滴答答地撒到了她臉上,另一隻含著無比的恨意。
她會死。蘇紋這樣想。
可是她不想死。
“求求你,我放了你,你也饒過我好不好。”她這樣哭求著,火舌沒過了她的身體,把她淒慘的聲音也吞沒了。
巨鳥落到山巔,識海裡感到一股刺痛,一種把靈魂都撕裂的刺痛。
蘇紋死了。他知道。
他站在山巔高昂地鳴叫了一聲,那是一種驕傲的聲音。然後他的身軀逐漸僵硬,被火海淹沒了。
崔玉敏取下隱身衣,與魏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明心道的靈寵是不是來路不正?”魏婠突然問道。
“這、這我怎麼知道……”崔玉敏咕噥。
“走。”魏婠道,她早就現了身形,一身白衣如天光雲影穿梭在濃煙和火光之中。
“去哪兒?”崔玉敏說著也跟了上去。
魏婠一路穿梭,順著火流確定了陣眼。
等她到了,謝微早就等在這裡了。
謝微看到她和崔玉敏,也不驚訝,隻道:“我有一枚雲梭,玉敏你拿去吧。”
崔玉敏有些驚訝,雲梭是宗門裡金丹比試的獎勵,可以說是便攜式傳送陣。
魏婠也說:“你去吧,出去之後我還要找你拿報酬呢,彆死了。”
崔玉敏癟了癟嘴,咕噥道:“我哪這麼容易死啊。”
“那我把隱身衣還你吧。”崔玉敏道,將隱身衣遞過去。
魏婠擺了擺手,嫌棄道:“你還是帶著吧,日後一起還債。”
崔玉敏看了看魏婠又看了看謝微,收下了隱身衣,道:“那你們倆小心。”便催動雲梭,消失了。
待崔玉敏走後,魏婠看著謝微,抱著雙臂,道:“怎麼進去?”
謝微伸出手,“走吧。”
魏婠猶豫了一會兒,將手放在謝微手上,那溫熱的觸感從手心傳到心底。
一瞬間,兩人就消失在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