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未開口,先前被壓製著沒說話的謝平安,就先一副沒好氣的,開口了。
“走了!”
他是懶得待了。
小妹在,他也不能跟謝清崖吵架,要不然小妹瞧見,又得擔心落淚。
但他也不知道能跟謝清崖說什麼,他恨透了謝清崖如今的模樣!
這不是他一向崇拜的二兄!他的二兄才不是這樣的!
他攥著謝長寧的手。
走前,又狠狠瞪著謝清崖說道:“我不管你要娶誰,管好你的女人,要是讓我知道她敢欺負長寧,我不會放過她的!”
待說完。
他也不管謝清崖是何反應,就攥著謝長寧的手,轉身走了。
“三、三兄慢點。”
謝長寧邊說邊回過頭,跟謝清崖打招呼:“二、二兄,我們先走了。”
兄妹倆很快就沒了蹤影。
令吉不知何時又回來了,在外頭與謝清崖告罪:“主子,是屬下沒攔住三郎君!”
謝清崖還在看兄妹倆離開的身影,聞言,也隻是說:“與你無關。”
梅雪征又走了出來,他剛才一直在屏風後頭。
“你家三郎這個脾氣……你何不把事情的真相說與他?免得他這樣誤會你。”
令吉在他出來之後,便又去院子外頭守著了。
謝清崖自嘲:“本也算不上什麼誤會,當初原本就是為了追我,父親和兄長才去了那地方,中了彆人的陷阱。”
梅雪征皺眉:“可若不是那些盔甲有異,以南安王和驚風的本事,不可能自陷其中,無反擊之力!”
謝清崖眸光微暗,雙手又緊握起來。
梅雪征知他又想起了當年,心中一歎,忙岔開話題:“長寧現在還是這樣?就沒個能治的大夫嗎?”
謝清崖搖頭,聲音有些啞:“喝了許多藥也不見好。”
梅雪征歎了口氣:“母親那邊一直在給長寧找大夫,待有了消息,我就讓人立刻送過來。”
謝清崖抬頭看他:“多謝的話,我就不說了,你讓姨母小心些。”
梅雪征笑道:“放心吧。”
梅雪征走後,謝清崖也見到了那道聖旨,鄧姑姑親自送過來的。
鄧姑姑是跟著母親的老人了。
母親走後,她就跟孫管家,分管內外兩院的事物。
對於換了個王妃,鄧姑姑倒是很高興。
“老奴一直覺得蕭家那姑娘的性子太躁了一些,為人又太驕矜,不是個好相與的,先前還擔心著。現在好了,嘉順長公主那可是聞名京都的貴女,端莊賢淑。”
鄧姑姑哪裡知道那其中關鍵,隻覺得他娶了個溫柔賢淑的妻子,日後總不至於一天一吵了。
謝清崖也懶得多說,任鄧姑姑心花怒放下去折騰。
等她走後。
謝清崖才打開那道聖旨看了起來。
旨意上那些吹噓什麼佳偶天成的字眼,他是一字未看,隻看了眼後麵的落款。
一個謝清崖,一個徐端宜,男左女右,正放在一處。
謝清崖的視線在徐端宜那個名字上,多停留了一瞬。
但也隻是一瞬,很快謝清崖便隨手把聖旨拋到了一旁,未去理會了。
……
謝清崖與徐端宜被賜婚的事,很快就傳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就連朝中百官也都有所耳聞。
起初,眾人都以為這事是假的。
但翌日早朝,少帝劉協親自說了此事……這事原是蕭寶珠想退婚,又跟柳尋先有了首尾,但話自然不能這麼說。
不僅不能這麼說,還得讚許昭裕太後。
因此便拿了欽天監來說話。
隻說欽天監算出來,發現蕭家女娘和南安王的命數相衝,實乃大凶之相,昭裕太後感念南安王府功德,特把嘉順長公主嫁予南安王為妻。
在朝做官的,都不是傻子,任誰都不會相信這命數之說。
何況蕭寶珠和那探花郎柳尋平日見麵,從不避著人,蕭寶珠又屢次當眾揚言,說自己絕不會嫁給南安王。
但知曉是一回事,能不能說,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相較昨日早朝時言之厲厲的景象,今日早朝實在祥和,再無人說蕭家和昭裕太後一句不是。
畢竟以嘉順長公主的名聲,她入南安王府,也稱得上是下嫁了。
因此今日早朝,全是在讚頌昭裕太後此舉的。
待這事傳至外頭時,倒是又鬨出了另一番景象。
京中喜歡徐端宜之人,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若不是徐端宜身份特殊,又曾是文昭太子的未婚妻,他們沒這個膽子,敢進宮向昭裕太後求娶,不然恐怕那武安侯府的門,早就要被媒人踏破了。
這些年,也不是沒有宗親命婦,與昭裕太後說起此事,想為家中子侄孫兒,求娶嘉順長公主的。
但昭裕太後從未鬆過口。
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回上一句“舍不得”,心情若不好,那是連說話都懶得說的。
次數多了,
眾人也就不敢再開口了,隻當這位嘉順長公主是要為文昭太子守節,至於喜歡徐端宜的那些郎君們,自然也隻能把她奉作高居瓊樓的神女,隻敢遠遠瞧著,不敢近了。
哪想到,這樣一位如神仙一般的女子,如今竟然要下嫁給南安王了!
這讓眾人如何不驚、不怒?
當日便有人攔堵了謝清崖,要與他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