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外婆。”
顧惟收了錢，道彆後加快了腳步。
他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從枕頭裡麵掏出一個小鐵盒。
鐵盒打開，裡麵有一遝紙幣。這些錢數額不等，最大也就二十一張。
顧惟把錢倒出來，數了一遍，記下數字。
然後把盒子蓋上，重新塞進枕頭裡，走到書桌前開始寫作業。
小學一年級的課程對顧惟來說沒有任何難度，閉著眼睛都能寫。
但今天顧惟狀態有些不行，心不在焉的，精神總無法集中，往往寫兩個字思緒就飄到彆處去了。
胡翠花收攤回來，看到鍋裡還剩了不少飯，她在廚房看了一圈，走到顧惟房門外。
“惟惟，你晚上沒吃啊？”
老太太直接打開門，看到外孫還在寫作業，有些奇怪：“今天作業這麼多呢？”
顧惟愣了下回過神來，低頭一看作業本上的字歪歪扭扭。
胡翠花走過來：“啥時候能寫完？”
顧惟擦掉之前寫的字：“很快。”
“那你快點，我給你把飯熱熱。”老太太說了一聲往外走，嘴裡念叨著：“作業寫不完不要緊，可不能不吃飯，小時候不注意以後身體會壞掉的。”
*****
一夜過去，嘉木仍然沒有消氣的打算。
顧惟主動試了好幾次都被無視，整個人有些失魂落魄。
早讀課的時候，班長叫小胖去了辦公室。
小胖在辦公室帶了十幾分鐘，然後哭著回來的，趴在桌上嗚嗚嗚個不停。
嘉木看了他好幾眼，主動問道：“你怎麼了？”
“嗚嗚——”小胖抬頭吸了吸鼻涕：“老師讓我叫家長。”
“為什麼？”
小胖鼻子不通，用力呼氣，吹出個鼻涕泡。
嘉木嫌惡地離遠了點。
小胖依舊嗚嗚哭個不停，班長又過來了，讓顧惟也去辦公室。
嘉木扭頭看過去，顧惟冷冰冰的臉瞬間緩和：“沒事的。”
嘉木哼了一聲扭頭。
誰管他有沒有事？
顧惟出去的時間比小胖要短，不到十分鐘就回來了。
他回來時給小胖帶了班主任的指示：“老師讓你把昨天的作業重新做一遍。”
“唔哇——”小胖哭的更加淒慘，嘉木看到這樣，不僅沒
有同情，還在心裡狂笑。
還問顧惟：“難道你不用寫？”
他一開口，顧惟的眼睛就亮了，連輪廓弧度都變得柔和：“我也要寫。”
看起來竟然很高興。
嘉木搞不懂他的腦回路，皺皺眉說了聲：“活該！”
他這麼說，顧惟仍然高興，順從點頭：“以後不做了。”
他高興，小胖卻無比傷心，錢沒了不說，還要再寫一遍作業，回去說不定還得挨揍。</怎麼想怎麼不劃算！
他吸了吸鼻涕，一抹眼淚，找顧惟算賬：“你、你把錢還我！”
顧惟今天身上沒帶錢，說：“明天給你。”
“什麼錢？”嘉木好奇。
顧惟閉嘴不言。
他不說，身心受創的小胖卻不會保守秘密：“顧惟收了我二十塊錢幫我寫作業。”
嘉木瞪大眼。
他以為顧惟幫小胖寫作業是因為友情，結果卻是因為錢？
可是他要錢做什麼？
小胖都叭叭出來了，顧惟也不用瞞著，他耳朵有點紅，眼神閃躲，輕聲說：“就那一次。”
嘉木拉了拉他的衣服。
顧惟看了他一眼，湊過去，聽嘉木在他耳邊悄聲問：“你缺錢嗎？”
他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你和小胖不是朋友？”
顧惟搖頭，急於解釋：“不是，我沒騙你！”
“那好吧。”嘉木心裡喜滋滋的，努力控製也沒控製住上揚的嘴角，覺得顧惟很是上道。
這個朋友還是可以繼續做的！
他伸手在口袋裡掏啊掏，掏出一張五十塊，往顧惟手上一拍，豪氣道：“給你！”
顧惟當然不要，但是反抗無用。
嘉木直接把錢塞到他口袋裡，一瞪眼威脅：“要是不收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
一句話就把顧惟所有的推拒給擋了回去。
看著顧惟收了錢，嘉木滿意地點點頭，瞄了同桌一眼，眼神帶了小得意，然後強調：“你以後不許給彆人做作業。”
“嗯，不寫了。”
顧惟點頭，他再也不想體會一次被嘉木忽視的滋味。
嘉木又說：“給我還是可以的。”
顧惟看著他，有些猶豫，老師就是因為他的字和小胖的字不同才發現的這件事，可他和嘉木的字也不一樣啊。
顧惟有些想要拒絕，看到嘉木期待的眼睛又說不出來，隻能硬著頭皮同意：“能、能吧……”
算了，他多試試，說不定就能寫出和嘉木一樣的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