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從欺辱賣糖葫蘆的老伯,當眾詈罵萬嶽血鞭,再到淩虐他比賽的對手,他屢屢觸犯了天耀人的底線。
他看不起的不僅是一根鞭子,他口口聲聲侮辱的,也不單是韓家那一整個家族。
人們將所有希望寄放,因為那根鞭子,牽扯到國家的威嚴、百姓的信仰。
剛那會兒有人說聖上也不願看著琿洗鞭流落民間,萬嶽血鞭成為登雲英雄大會的獎勵,是經過了端定公的默許。
裴奈越發想不明白,顧瑾珩和韓睿澤二人有多大仇、多大怨,也不至於把萬嶽血鞭都賭上來吧?
她無奈地搖搖頭,又看向台上。
謙旋上人手中的純洚雙鐧,徒剩下一把。他雙手齊握一鐧,怒喊一聲,使儘全力從上而下直劈過去。
四棱鐧撞在母錘之上,發出轟然巨響,如天雷萬鈞,震人心魄。
邢嘯仁輕微後退,手臂顫了幾下,隨即向前一頂,單鐧和母錘彼此對抗,僵持在半空。
謙旋上人聲如洪鐘,“隻要我孫昶還在世一天,就不會允許你們外疆人,碰萬嶽血鞭一下!!”
“你們把這種下乘武功捧得比性命還高,何必呢?”邢嘯仁漸漸抬起左手的子錘,“在我看來,萬嶽血鞭,就像你們這些人的武功一樣——”
他的風雷子錘,在以鷹撮霆擊之勢,重重敲在母錘背後的一瞬間,他高聲接道:“不堪一擊!”
子錘以全數傾灌的衝擊力,助母錘巨震。
頓起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浪,推開了前方的重型長鐧。
自古以來,兵之長鐧,就是不以利刃喋血殺人的善器,拚的就是一股蠻力。
謙旋上人年逾花甲,氣力雖遠超常人,可終歸狀態難及鼎盛之年,如今對上更蠻橫霸道的風雷八梭錘,單拚蠻力,必然會身處劣勢。
氣浪猛烈翻湧,賡續向前,推開了長鐧,狠厲打在謙旋上人身上。
謙旋上人受撞向後倒去,他連退五丈,長鐧朝後落地一壓,腳步站穩,才堪堪停住。
邢嘯仁心腸狠辣,他未做停休,子錘脫手一甩,連貫朝剛剛落地的謙旋上人砸來,如流星追隕,帶驚人之速。
“孫老幫主小心!”
在無數人擔憂的驚呼聲中,一柄普通的玄鐵長劍攜風而去,電掣間穿空劃過,神準般直撞在盤旋飛馳的子錘上。
玄鐵長劍當空截住子錘,偏了它的方向,使之剛好與謙旋上人擦肩而過,無目標地從武鬥台上摔下。
謙旋上人雖然沒有被子錘擊中,可早已被方才的雷霆氣浪傷了肺腑,內傷嚴重。
一股氣血湧上來,他合腰猛吐出一口血來。
武鬥場裡成千上萬的人這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他們向玄鐵長劍飛出的方向看去,俱是一驚。
場下的裴奈將手收回,她知道謙旋上人在被氣浪拍擊之時就已受重傷,內力受損,根本躲不過邢嘯仁抵死一招。
她隻是......情急之下,救人罷了。
“居然是她......”有貴賓席上的世家子弟開口。
金玲兒下意識看向不喜唐明枝的江清月,卻見江清月緊皺著眉頭。
“她想要做什麼?”江清月不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