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布防圖。”顧瑾珩看了一眼,將卷軸收緊。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駭,不敢想象,這個東西如果落到敵人手中......
江嶽滕怒目圓睜對著那人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誰知那人徒然把頭抬起,淩亂的發遮了半張臉,讓人覺得陰森。
他帶著笑,說了一串無聲的話。
每次張嘴都有無數血沿著唇縫直沿淌下,帶給人無限的驚悚。
那句話一時也在眾人心裡掀起巨大波瀾。
“鄔族......天下......”
他睜著眼睛緩緩倒地。
監察禦史走過去,掰開了那人的嘴,證實他服了毒,應是提前把毒藏在了牙齦最裡側,事情敗露後吞毒自儘。
這是鄔族的人,不知朝陽城內還有多少細作,像他一樣,隱藏在各處。
如今他一死,也無法順藤摸瓜,找到給他部署命令的上級。
又多了一具屍體,留在這也沒有用,禦史就讓手下先拖走,去監察司再在屍體上尋找線索。
念在往昔舊情上,廣平王想讓李質死得體麵一些,遂在監察禦史走後不久,便靠近李質的屍體,蹲下身把長槍從屍體上拔了出。
為了騰出手整理一下李質的衣物,他把長槍順手向後遞去,恰好裴奈離得近,就接了過來。
她此時注意力也放在李質的屍體上,廣平王倏地遞來,她便也下意識地接來。
可她忘記了,她接槍的習慣和常人接槍的習慣不同,裴家槍持槍的法子雖和其他派彆並無太大區彆,可接槍的動作隻此一派。
中指與無名指分開,分彆和食指、小指緊緊並攏,四指同時微彎,用離分的隙夾住槍身。
這樣能夠更好地在一瞬間改變方向將槍使出去,也許正常人可能無法駕馭,甚至無法用力,但如若從小就這樣接槍,手指早已練活,便成了製敵的無上利器。
畢竟在戰場之上,一個須臾的轉變就能反轉一切。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除了......顧瑾珩。
韓睿澤的義妹,驚現於世的萬嶽血鞭,突然進京的中川神僧......
分明隻是個未出閣的後宅姑娘,卻擁有能夠破開他神炁陰功的內力。
突然所有的巧合都不再是巧合,顧瑾珩腦中湧現的猜測讓他心中重重一震,即刻有什麼東西生根發了芽,按耐不住。
他從身側的桌上拿起一個瓷杯,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揮手間直直甩出,砸向裴奈和依曦的方向。
顧瑾珩篤定她能夠將瓷杯擋回,他要試的,隻是她回擊的方式。
如若,如若她用拇指將槍身抬起,往前一揮再用槍鋒將瓷杯原路砸返,那麼......
顧瑾珩真的了解裴奈,從小到大無數次的曆練,練出了裴奈的敏捷。
出於本能的反應,裴奈躲不掉。
她,真的這麼做了。
瓷杯經不住這樣一擊,在空中已經裂碎開,其中最大的一個瓷杯碎片在長槍的作用下,衝向顧瑾珩砸去。
他沒有閃躲,隻是以極快的速度接住了本應砸向頭部的瓷片。
巨大的衝擊割了他的掌心,他卻無意識地捏得更緊,像是沒有痛感般,可血刹那便沿著掌紋汩汩淌下,刺眼的暗紅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萬軍歸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