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得多好啊?被你們前擁後簇,寵著護著,哪怕她已經結過婚了,還是有三個權勢滔天、無可挑剔的男人圍著她轉,我們被抓到鄔族神宮經受虐待,從不是自願,彆人的歧視、辱罵卻從來沒有放過我們!她結過婚,如今再次談婚論嫁,卻沒有任何人會對她的行為起爭議,就因為她生而姓裴嗎?!”茹瑤悲憤填膺,眼淚潸潸而下。
阿熏婆婆趕過來,眾目睽睽之下,扇了她一巴掌,將她的話止住。
達奚尚樂不知何時到了附近,應是來看望達奚安,正好聽到了這些話,怒火中燒道:“你們隻看到裴奈姐如今的地位,卻忽略她在承起逐北槍前,經受了多少輕視與不公,因為她是女子,早年外界甚至一直說逐北槍絕後了。是啊,她本可以不做你們口中那個英雄逐北槍,她是將天耀聖上領大的親舅母,她完全可以不用承擔這些,去享受榮華富貴!她是絕無僅有的武學天才,可她整天除了睡覺、吃飯、趕路,就是練武,不停地練武,她已經做得夠好了!你們不去找擎雲天戟報仇,不去揪罪惡的源頭,遷怒到裴奈姐身上做什麼?!”
她一連串的話,罵得四周一片死寂。
最後還是裴奈打破了僵局,她將護在她麵前的達奚安往旁邊推了開,對茹瑤說了一句:“抱歉。”
為她輸給了越蒼,為她還沒能兌現的承諾。
茹瑤得此一句,捂了下眼睛,哭著跑進了不遠處的石洞。
達奚尚樂不解地對裴奈說道:“裴奈姐,你不需要抱歉,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可是或許,這些女孩子們,隻是想聽一句抱歉。”裴奈淡淡道。
阿熏婆婆向裴奈解釋道:“你彆在意,方才冥懸草的事情傳開,茹瑤的弟弟被外人堵在住處附近欺負了,她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才會這樣說。”
“受害者就有理了?國主都不敢這樣大聲和裴奈姐說話,她憑什麼?”達奚尚樂憤憤道。
裴奈隻道一聲“無妨”,就轉身去了中川神僧所在的洞屋。
鐘老前輩仍在原地修煉打坐,聽到她的腳步聲也並未睜眼。
裴奈找了旁邊一個墊子,也坐在上麵,隻是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著裴奈銳挫望絕的模樣,達奚尚樂眼睛也有點紅,對她哥說道:“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就是因為他們承受了世人所難以承受的。”
達奚安沒有接話,想是他寧願自己的心上人不做這個英雄。
“對了皇兄,齊嶽白棍、陶江天斧,加上裴奈姐和公羊兄,他們都是強者,一挑一打不過擎雲天戟,那為什麼不一起上呢?”達奚尚樂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達奚安難得替她解答:“武功越深的人,戰鬥時的排他性就越強,對決時還要考慮隊友的站位、隊友的招式,比如你裴奈姐‘所見無生’那一招,周圍連個蟲子都活不下去,如果擔心誤傷,會令武者遲疑分心,這是武鬥的大忌。”
“可是......我看韓將軍之前和裴奈姐配合的空中擊殺連招,很厲害啊,他倆也不行嗎?”達奚尚樂說的是在山陰宗時,裴奈和韓睿澤一卷一刺,高空之上跳殺周偉國的連招。
達奚安解釋道:“他二人從小就一起訓練,了解對方的招式,也專門抽時間設計過配合連招,他們的合作更偏群攻,或者出其不意對付一般人,但像麵對擎雲天戟那種級彆的,對戰時威力和細節把控都已登峰造極,換成他倆也無法實現。”
達奚尚樂如飲醍醐,“原來如此。”她又帶著崇敬和哀傷,看向裴奈的方向。
“彆看了,去給你裴奈姐準備點吃的。”達奚安對她吩咐道。
達奚尚樂乖乖點頭,“奧!”隨後不舍地轉身離開。
達奚安在門口望著裴奈,有些心疼,但也不好打擾她,歎了口氣,返回了養傷的房間。
裴奈便在中川神僧的房間待著,直到一柱香後,鐘老前輩換手。
裴奈才開口,打破了寧靜,“前輩,我要怎麼才能打贏越蒼?我和他比起來,還差了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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