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曲牧風死在她的眼前,而她無能為力,如今她又直麵曲牧風的師父。</P>
二人互相等待了十一年,卻由裴奈串連,在生死與宿命前,永遠相錯。</P>
曲柏翼悲慟到極致。</P>
裴奈作為生離死彆的見證者,亦不會好受。</P>
“我很抱歉,抱歉在兩個月後,以這種方式,將他對您的思念與愛,傳遞給您。”裴奈難過,但話語依舊穩定。</P>
曲柏翼無力地從椅子上掉下來。</P>
鞠連丞上前,準備攙扶他,被曲柏翼伸手止住。</P>
他看著地麵,自嘲地笑了兩聲,“怪我們自不量力,害死了這數百萬的生命,因果報應,還帶走了我的徒弟。”</P>
“不!您不能這麼想,”裴奈搖著頭,“一切罪惡都是由越蒼引起,所有人都是為了反抗他的霸權與暴虐。”</P>
她堅定道:“命運這樣走,但被他迫害的每一位受害者,沒有錯!嘗試反抗的每一位弱勢者,沒有錯!為正義而付出的每一位勇士,沒有錯!”</P>
裴奈字字泣血,“越蒼還沒有死,您一定要振作。我會殺了他,我不止向您承諾了,我也向很多受害者承諾。說過的話,無論如何,想儘一切辦法我都會做到。”</P>
曲柏翼抬頭望著她,那眼中一片晦暗,已經失卻了所有光。</P>
“越蒼在集結西境的軍隊,東境和西境的大戰,即將打響,我們需要您。”裴奈希望能夠令他振作起來。</P>
曲柏翼搖搖頭,他再次掀開衣袍,露出殘缺的腿部,聲音有氣無力,“我已經是個廢人,幫不了你們,顧瑾珩知道我的身體情況。”</P>
裴奈望向顧瑾珩,眼中帶著詢問。</P>
顧瑾珩淡淡開口:“曲前輩早年中了劇毒,毒已深入肺腑,最多還有三個月的壽命。”</P>
裴奈啞然。</P>
事已至此,她再說任何勸說的話,都是對眼前老者的不敬。</P>
“你們走吧。”曲柏翼擺擺手,便是送客。</P>
裴奈心中酸澀,與顧瑾珩相視,顧瑾珩拉著她的手,帶她下樓離開。</P>
小黃狗已經將剛剛的野兔屍體撂在屋裡,追了出來,“汪汪”叫了兩聲,然後搖著尾巴跟在他們身後。</P>
他們七個人沿著穀底繞了一整圈,並未找到返回秘境的出口。</P>
也難怪曲柏翼會被困在這裡十一年。</P>
裴奈輕功跳起,試圖用長槍觸動石壁上的機關,但毫無作用。</P>
定光慈悲掌也已經嘗試,從午後拍撞石壁,撞到夕陽西下、暮色蒼茫。</P>
裴奈的內力都幾乎耗儘。</P>
她癱坐在草地上,靠在顧瑾珩懷裡,“完蛋了,我們不會要老死在這吧?”</P>
顧瑾珩將她抱緊,頭貼在她的發頂,一點也沒有為此擔憂。</P>
他將旁邊的水壺轉開,遞給裴奈,“先緩一緩。”</P>
裴奈接過來,喝了幾口水,給他留了些。</P>
顧瑾珩緊挨著她嘴唇貼過的位置,也飲下一些清水。</P>
裴奈注意到了,耳後脖頸處有點泛紅。</P>
顧瑾珩將水壺蓋好,隨手放在旁邊,低下頭,親吻她微紅的脖頸處,輕輕吸吮。</P>
柔軟的涼意蓋下,令裴奈微微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