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幾日未見的......達奚安。
裴奈看到了,山體爆炸之後,他們都還平安。
可她站的位置不甚明顯,哪怕鎧甲外觀相近,他們也不能完全確定她的身份。
腳下,臨麓源的大門搖搖欲墜,在即將倒塌的邊緣。
“還不走嗎?”裴奈口中輕語,仿佛在詢問下方的十萬敵軍。
在身後無數盧國人焦急萬分時,裴奈從身側的小包裡掏出顧瑾珩送她的發冠。
她又看向腳下混亂的戰場,看著巨碩的攻城錘即將再次撞上山門,賡續接道:“那便...不要走了。”
伴著人們大惑不解的目光,裴奈迎著璨陽,步入山風,從指揮廳環窗的破口處,在六層的高度,一躍而下。
墜落時,她的逐北槍高舉過頭頂,對著下方的鄔軍,自上而下劈砸。
開山般的槍光弧風,帶洸洋浩湯之威,觸地掀起鋒浪。
臨麓源正門最近的上百敵軍無一例外,皆被卷翻,或血濺當場,或不斷向外飛倒而去。
槍頭所指的方向,地麵甚至被鑿出一道規則的寬大深坑。
撼山開穀的破壞力讓山門的壓力驟減。
裴奈穩穩落在攻城錘之上,在周圍敵軍暫時無力攻擊時,將長槍背回身後。
她當著三軍、數十萬人之麵,雙手攏起漫天飄舞的長發,用顧瑾珩送她的發冠將之束起。
攻城錘遠高過所有人的頭頂,令眾人仰望,也讓天耀、岐魯的自己人能清楚地看到她。
距離太遠,戰場另一端大家的表情,她看不真切。
可她能夠猜到,韓睿澤和達奚安,此刻一定在笑,若釋重負地笑,而顧瑾珩......
在她砸開的戰場空隙之外,難以計數的弩箭已經就緒,對準了高處的她。
可所有前排鄔軍的身體都仿佛僵住,無人能夠觸發弩機。
令人恐懼的巨大威壓廣布擴散,每一位士兵的瞳孔都為之放大震顫。
她所愛之人的丹道神炁,籠覆整個戰場,相隔奇跡般的遠控距離,未讓敵人的弩箭,觸碰到她分毫。
見她安好,天耀全軍、岐魯全軍士氣大振。
而山門之上的指揮廳內,盧國幸存者們望見她這輕描淡寫卻又驚世駭俗的一擊,彼此麵麵相覷,愕然不已。
“這就是上三山之一的,逐北槍嗎?”有盧國人情不自禁地感歎。
柴曜進搖搖頭,“不是之一,雲懸之戰後,逐北槍便是上三山之首。”
是她一槍接一槍,一戰接一戰,為逐北槍拚出的榮譽。
人們的目光皆落在她身上,難以轉開視線。
裴奈將頭發紮好,鬆開了雙手。
她發冠上的銀絲鳳翎細帶,伴她的黑色長發一道在風中搖曳。
裴奈揮起定光慈悲掌,掌風將最前排的弓弩兵掀倒解決。
中斷了顧瑾珩的控製,讓他回收神炁,精神放鬆。
四郊多壘,鄔軍已深陷困境。
可月斯脊仍未下令緊急開路撤軍,軍中的他啟擺飛輪,從馬背上跳下,朝裴奈而來。
裴奈反手再抽長槍,槍身在右側疾速連轉。
她雙手齊握,將逐北槍立於麵前,朝腳下豎直一刺。
槍尖重擊在金屬攻城錘之上,深入錘身內部,自一點開始,硬金如網狀般開裂,從內部瓦解,向整個錘身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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