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脂聽了,那到了嘴邊的話隻是滾了滾,便咽了下去。
沈予歡不等裴懷鈺到麵前,往後微退了兩步,避開了他的碰觸。
裴懷鈺臉上的關心凝滯,腳步頓住,麵色有些尷尬。
可沈卓將她的舉動看在眼裡,頓時眉頭緊皺,暗道一聲不知好歹的東西,麵帶不悅的斥道:“既然生病了,不好好好在自己院子裡,出來做什麼?”
隻是因為有裴懷鈺在,總能要給她體麵,後麵讓人操心的話被他給咽了下去。
可沈予歡卻在時隔八年,再次見到這個給予自己生命的男人,他沒有半句對她的關心,反而見麵就是斥責,她還是難受了下。
沈予歡沒有理會裴懷鈺,目光坦然的看向父親沈卓。
依舊如記憶中那般一臉的官威。
“既然父親來了,自然是有些話要與父親說清楚,”沈予歡淡聲說完,轉而對裴懷鈺道:“大爺能否帶著孩子回避?”
裴懷鈺先去看沈卓,麵露遲疑。
沈卓隻覺得這個女兒小家子氣,當即態度冷淡,很是沒好氣的道:“懷鈺是你夫君,又不是外人,有什麼話你就說!”
一想到她鬨和離的事兒,沈卓就感覺一股怒火壓也壓不住,不等她開口便又怒斥道:“都這麼多年了,也沒學會一點女兒家的柔順。
懷鈺如此關心緊張你,你看看你呢?不但不領情,偏生冷冰冰的一點也不討喜。
你夫君回來了,好日子也在眼前,你不好好過日子,鬨的家宅不寧的做什麼?家裡就是這麼教導你規矩禮數的?”
裴懷鈺眼眸裡閃過一抹精光,當即幫著沈予歡說話道:“嶽丈大人息怒,予歡她已經很好了。
這些年小婿不在家,多虧予歡照顧母親,照顧我二弟,她功不可沒。”
沈卓想到裴梓雋,眼神幽深了下,但繼續斥責道:“你聽聽,你看看,懷鈺心裡念的都是你的好。
如此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難道你是容不下你姐姐?善妒是大罪,你不知道?”
裴懷鈺見此,連忙道:“嶽丈大人言重了,不怪予歡,都是小婿的錯……”
“懷鈺,你彆幫著她說話,不說她,她永遠也不知道反思自己。”沈卓沉聲一句,看向沈予歡,頓時嚴厲喝道:“寧姨娘將我的意思轉達給你了吧,以後你就協助你姐姐打理好後宅,本也不擅應酬,如此也正如你意,你姐姐也不是那種爭強好勝的性子,自然也不會委屈了你……”
沈卓說的有些口乾
,端起茶來飲了一口。
裴懷鈺麵露錯愕的看向沈予歡,一直以來,她安安靜靜的,他以為她性子軟弱的。
如今看來,他似乎並不了解她。
“我是個人,不是你們隨手擺布的物件兒,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我為何要與姐姐共侍一夫?你們以為是佳話,我卻覺得作嘔!”沈予歡平靜的聲音裡裹著濃濃的厭惡。
她一點都不意外父親的態度,每次都是,還不等她開口說話,父親便先給自己一通訓斥說教。
“你,你說什麼?”沈卓一愣,轉而勃然大怒,手中的茶盞對著沈予歡就砸了下來,“混賬東西,你竟學會了頂撞忤逆長輩?你是三歲幾歲嗎?一把年紀,越發不成體統,女德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沈予歡太過了解父親這霸道強勢的性子,一看他的舉動便側身躲了過去,“如果女德就是讓我如此沒有尊嚴如同提線木偶般的或者,那我不要也罷!”
沈卓倏然站起身,雙眼裡怒火騰騰,“你你,你個孽障再給我說一遍試試?”